段氏一边颂着从古传到今的梳头歌,一边摸着女儿的秀发,又忍不住就想起江茹刚出生那会。
那样小,那样软的一个小人,如今也有了一心想嫁的人。
阿茹终于还是长大了!
段氏的手很巧,不一会,一个精巧繁复的发髻就累在了江茹头顶。
江茹端详两样后,忍不住笑着称赞,“真好看,还是娘亲梳的头最好看。”
“你这丫头……”
段氏手指沾了胭脂,点在了江茹的眉心,一个赤红色的印记出现,映的江茹的面庞越发娇媚。
赤金镶宝的整套首饰戴在了江茹发顶,更显出几分富贵无双来。
打扮好之后,江茹就去前堂拜了江相跟段氏,再由福寿双全的老太君亲手替她盖上红盖头。
两边观礼的宾客嘴里俱说着恭喜,只是谁都知道,这桩婚事不过是个笑话。
江灵机跟沈词一早就来了相府,见江茹婷婷袅袅的往外走,江灵机嘴角是压不下去的嘲讽跟幸灾乐祸。
瞧吧,你当初还笑我与人苟合,可今日我与沈郎夫妻恩爱,而你不过是嫁过去独守空房罢了。
她是那样高兴,只觉得从前受过的委屈在这一刻都消散干净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没有留意到身旁的丈夫正满脸冰冷的盯着江茹的背影。
因着江茹不离不弃的这份情义,定北侯府为了举办这场婚礼耗费不知几何,更不要说重的能压垮抬奁人的彩礼。
因着聘郡主有一百五十抬彩礼的定数,江茹不曾有封号,所以不能越过,所以定北侯府就准备了一百二十台。
但一百二跟一百二也是有不一样的。
更遑论得知江茹的嫁妆被烧毁之后,安阳郡主自掏腰包给她添了妆。
江茹的这一来一往的,有些宗室里头的小姐郡主都比不上她。
这也是安阳郡主唯一能补偿江茹的东西。
尽管江茹觉得自己并不需要补偿就是了。
出门子时,江茹隔着红盖头回头看了一眼。
相府,以后就不是她的家了。
但这里头还有娘亲,桂姨娘,江安。
一眼之后,江茹回头,捏了捏玉儿的手,吩咐说道,“走吧。”
十六抬的花轿斜欠下来,好方便江茹坐进去,一条腿刚迈入,一串鞭炮炸响在耳旁,吓得街道两旁的孩童四散逃开。
定北侯府的跟轿高声呼道,“新娘上轿,大吉——”
听着外头的熙熙攘攘,江茹勾起嘴角。
除了有些许的遗憾之外,这场婚礼终是热闹的。
一路晃晃悠悠的,几乎要游遍京北,等到了定北侯府门口时,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之后了。M.biQUpai.
轿门被从外头掀开,有人塞进来一截红绸,叫江茹牵了,在有红绸另一端的人引着往府里头走。
相府今日的宾客多,但比起定北侯府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透过盖头下缘,江茹只瞧的到一双双样子各异的鞋子,只是上头的云纹跟珍珠等饰物告诉江茹这些人个个非富即贵。
她看不见更多的东西,只能走的十分小心。
直到她面前停了一双脚。
江茹本以为是谁故意挡了她的路,正要开口,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叫她一颗心都轻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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