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四话题不太让人开心,惹得元思谨好一阵长吁短叹,告诉她上到公主下到寻常女子,谁能真正做自己的主?
“陶家那位文采武功都极为出众的大公子娶了崔家的三姑娘,所有人都知道崔三姑娘活不过今年了,但陶家需要靠上崔家求庇佑,别说还能活几个月,哪怕就剩下一口气还是要娶的。”
“施将军府上的大姑娘还不是嫁给了兵部侍郎的弟弟做继室,嫁过去就是两个孩子的娘,谁让张侍郎管着军需的拨付呢?”
元思谨一连举了好几个例子,都是在告诉程小四莫要对婚事抱有太大的幻想,在婚姻大事上,无论是男是女都要为家族的前程铺路。
程小四摇着头,抬眼看天,“如此说来我这种不学无术,胸无点墨,粗枝大叶却身强力壮的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她就说嘛,她都能被人看上,没道理啊!
要说文采她不敢随意盗窃先贤的大作,以前学的动物保护什么的在这里根本用不上,要说规矩礼仪更是没有,只能粗浅的对付一下,琴棋书画更是样样不会,真的是越想越心凉,她还卷什么呀?
反正都卷不过,躺平摆烂好了。
元思谨笑着戳了戳她,“你是当局者迷,再假以时日你就更抢手了。”
“你们顺义伯府现在可是一天一个样,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有父兄在前面拼搏,自然能给拼出来一门好婚事。“
“不过话说回来,你觉得我五哥怎么样?”
这话接的顺溜,半点不觉得尴尬,程小四也没多想,“自然是好的嘛,长得好看又多金。”
“就这?”
元思谨并不满意,程小四眨了眨眼,“其实我了解的也不多啊。”
“我才来京城几年,之前什么情况你也晓得,我到现在都不认识几个人,哪个是哪家的都还弄不清楚,就比如说你们家,我都还来过几次,就晓得你五哥,你,你父亲母亲,旁的也不知道。”
关于这一点程小四一点没有自谦的意思,以前的小姐姐走路都不敢抬头,出门赴宴跟在尤清涟的身后,耗子都比她的胆子大,再加上一个萧合也摸不清楚在京城上流社会生存的门道,到哪里去知道各家的情况?
元思谨一脸复杂,忍不住问了,“你以前在做什么?”
三年了,多少应该知道一些吧?
程小四幽幽叹气,“士农工商,我们家从商户一跃登顶,那种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大啊,我爹他们都在短时间找不到方向,摆不好自己的位置,何况是我?”
“我来京城人生地不熟,规矩也不懂,又没有什么才艺,一旦赴宴就是闹笑话,你就说佩戴首饰吧,戴贵重了人家所里一身的铜臭味,不戴人家又说起寒酸到熏鼻子,怎么都是错。”
“你不知道,这对自信心的打击是很大的,久而久之连头都不愿意抬了。”
“低着头就感觉安全,自怨自艾的,往事不堪回首啊。”
元思谨生来就是高贵的世家女,自然是体会不到这种身份上带来的落差,好一阵唏嘘,“你现在怎么又想开了?”
“我那不是都从鬼门关走了一圈了吗?”
她这个借口好用的不得了,“我算是想明白了,那些人看不惯我又能把我怎么着?我吃她们家的饭了?”
“一个戴二两银子耳坠的人有什么资格嘲笑我浑身上下首饰就值一千两的人?”
“我爹赚钱给我花,我骄傲,背地里想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但是要当着我的面说我,我是不会客气的,我这人不太会说话,到时候少不得要上手的。”
“姑娘家打架,还是对方先嘴臭,我不相信就这点事皇上还能把我爹的爵位给撸了。”
小姐姐就是想不通,家大业大的还钻什么上流社会,伏低做小被人嘲笑不说还打击自己的自信心,有的圈子不是你会说话会来事就能融入进去的。
爽文里卖猪下水的村里姑娘最终嫁给了王爷做了正妻,也仅仅只能是在爽文里,别说门第等级森严的古代,你就是现在也少见灰姑娘能轻松嫁入豪门,霸总也要讲究联姻,霸总在某些时候也身不由己!
做人还是要现实,有的阶层不是你努力就能跨过去的。
哎~
元思谨琢磨一番她的话跟着笑了起来,“还挺有道理。”
“要我说那攀不上的咱们就别去凑热闹,自己开心不好吗?”
她是贵女,一样要到公主身边去陪着说话,只因公主比她尊贵的多。
依照程小四这种想法公主又怎么样,公主能决定什么事吗,因为公主不高兴她父亲的官位就没了吗?
公主高兴了他父亲就能官升一级吗?
所以她和公主的关系不好又能怎么样呢?
公主也不过是皇上手中的棋子,为了皇上的利益嫁人,还可能远嫁和亲,又比她好多少?
忽然就笑了起来,这么一想心里舒服多了呀。
“小四你好会安慰自己。”
程小四乐了,“我这事钻营失败了,认清了现实。”
可不就是失败了,小姐姐命都没了。
元思谨怔了怔,没想到她会如此坦然,而后笑了,“我给你说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