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四坐下后就开始慢条斯理的品茶,也不言语,只是眉头轻蹙,只觉得这老太太屋子也不晓得点的是什么香,香的太过浓烈,闻着就不舒服,闷的很。
她不说话老太太也不主动开口,姚氏已经开启了看热闹的模式,同样一个字也不多说,厅堂里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之中。
见程小四放下了茶盏老太太便以为程小四要开口,谁知她只是那么淡淡的坐着,一双眼将屋子里的人打量了个遍,随后目光又落在了老太太脸上,在老太太的期期盼中开了口,“听说老太太是有些年岁在身上的,这么一看还真是,看起来比元家祖母大了二十岁不止。”
姚氏死死的咬着唇没有笑出声,觉得这位县主说话当真是一怔见血,年龄大是老太太的心病,要知道他比元家老太爷,也就是老太太的丈夫还要大五岁,如今元家老太爷都还有美妾,她却苍老形同八十老妪,这些年不晓得用了多少滋补养颜的方子都不见效。
当然,下人们每日都恭维着,也没有人敢在她跟前说真话,让她错误的以为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老,如今被程小四这么直白的点出来,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当场就黑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程小四一副我根本就不知道说错话的样子,很是关切的看着老太太,“老太太您的脸色怎么一下子这么差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若是不舒服得要请太医来看看才是啊,太医院的张太医最擅长调理气血,老太太您莫要讳疾忌医。”
老太太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谁知道程小四还在继续,“脸色不好可能是心不好,心不好就会出现心口疼,心头堵得慌,呼吸不畅,这可是大病,要早发现,早治疗。”
老太太差点没有被她两句话给气死,脸色是越发的难看,程小四依旧十分关切,“怎么瞧着越来越不好,哎呀,还不是有什么突发的急症吧,老太太您学着我的样子来。”
说着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笑道:“您看,心头郁气被排出来了就会好不少的。”
见老太太要绷不住开口,程小四又抢先一步开了口,“也不是我做晚辈的要说您,我知道老太太您是仁善的,但太仁善了不好,大概两炷香前有个婆子拦住了我的去路,也没个笑模样,顶着一脸严肃的脸远远的朝我走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来找我讨债的,将我那两个胆小的丫头吓的够呛。”
站在她身后的花花和花藤不约而同的哆嗦了一下,努力装出我们真的好胆小的样子。
程小四回头看了她们一眼,一副我会给你们做主的样子,扭头就朝着老太太说了,“说话声如洪钟,说是老太太您请我来说话,我说我要先去看看思谨,她居然不依不饶还想要伸手来拽我,想要强行将我拽走,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光天化日在元家就遇上了强盗拐子,吓死我了,也幸亏我这两个丫头虽然胆小但也的确忠心,护在了我前面。”
“要知道京城那些有规矩的人家里哪个婆子不是笑脸迎人,客客气气的,元家的下人大多我都见过,都是懂规矩知道礼的,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这种行为粗鄙强悍之人,她不是您的下人吧?”
老太太觉得有些眩晕,胸口剧烈起伏,一看就是气的不轻,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姚氏都恨不得在一旁拍掌,这位县主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说话也是轻声细语,但她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刀,刀刀往老婆子的心口上戳,戳进去还搅一下,老婆子要被气死了吧?
程小四此刻一副我很懂的表情,“您就是太宽和了,顶着被人笑话的风险都要将这人留在身边,但恕我多嘴提一句,这里是京城,不比你们朝西,京城勋贵人家众多,要是在外面规矩不好是要被笑话的,严重的还要影响到儿女亲事。”
躲在外面偷听的周婆子恨不得冲进去撕了程小四的嘴,就没见过这么会倒打一把的丫头,明明是她的丫头疯狗一般乱咬人,反倒成了她的不是。
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有了些理智,“福安县主过来见我老婆子所为何事?”
程小四又是一副疑惑的样子,“不是您让我来的吗?”
“那婆子虽然是没规矩了些,但话我还是听明白了的,是老太太您要召见我,原本我是县主,是不受老太太您召见的,但谁让我也是知礼的姑娘,您也算是元五郎的长辈,虽然是隔房的,偏我又是个不太在意这些规矩礼仪的人,便来了一趟。”
“所以,您有事?”
这话又差点没将老太太气疯,这黄毛丫头是话里话外的贬低她,说她不够尊贵,说她没有规矩,说她没资格见她!
这些话到底是她自己要说的还是谁教她的?!
见老太太不说话程小四就站了起来,无奈开口,“想来老太太只是想见一见我,应该的,也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嘛。”
“就像是皇后娘娘一样,也是一隔三差五的请我进宫说话,问我过的怎么样,然后赏我一堆的东西,昨日还请我进宫说了半日的话。”
她就是故意显摆的。
元思谨说着老太太还在等着皇后差人才请她进宫,最后还是自己递了帖子进去,又想着昨日在宫里皇后和她说的那几句话,她猜皇后也是不喜欢这老太太的,要不然早就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