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动脚步,在一副副伤痕累累的脸庞上,一双双渴望的双眼的注视下,大声的喊道:“谁是冯兆春?”
立马有人高声回答:“他在楼上!”
王言几步走过去靠近栅栏,紧紧的盯着他的双眼:“你是谁?”
“原上海地下党组织,统战干事,宋进东!”
他毫不躲避的同王言锐利,满是威压的双眼对视,他的眼中闪耀着信仰的光芒,坚定不移。但是却泛起了泪花,他扒着栅栏的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王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这间牢房内其他的人,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塞到他的手中:“都认识吗?”
“认识!”
“还能跑吗?”
“能!”
王言转身来到门口,抽出为了掩人耳目,一直负在身后的含锋,顺着门口的缝隙,猛然一刀劈下,直接劈断了门锁,含锋断金。
拿出刚才在楼下捡的手枪,塞到宋进东的手中:“交给你信任的人。”
宋进东毫不犹豫的转身将手枪塞到他左右两边的人手中,王言拿出三楼的监仓钥匙递给他们:“打开所有牢房的大门,不管是什么人,无组织无纪律,胆敢踏出大门一步,处决他。”
说完,王言看着宋进东:“带我先找到他们,还有你认为的我党重要同志以及国民党方面的,先把他们集合好,以防走散。”
重要,是指级别。他们被关在监狱中这么久,一定都有交流。掌握的秘密肯定不能说,但级别、职位,在这里基本就是公开的。毕竟他们被捕,基本都是被人出卖,他们不开口,别人也会开口,身份并不是秘密。
宋进东也没有多余的废话,按照名单,先是带着王言在三楼的监舍中找到十多人,王言提刀劈开了铁门,带着他们上到了四楼。
这里同样有两个值夜的中国人,不过此刻外面的枪声已经变得稀稀拉拉,这俩人很明智的把枪扔了老远,老老实实的抱头蹲在一起,保命要紧。
王言没有搭理这俩人,让出了身后的宋进东,让其带着去找人,又让另外的两人拿着枪,带着钥匙,去开锁。
这一层的,确实都是高级人员,剩下的那些人都在这一层关押。只是他们的状态都不是太好,清一色的穿着薄薄的破布衣服,全都没有手指甲、脚趾甲,透过破布衣服,能够看到里面纵横交错的新旧伤痕,甚至还有人瞎了眼睛,肢体残缺,能活着是真的不容易。
冯兆春是最后一个找到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躺在冷冰冰的床上动不了,但看到王言一刀劈断门锁进来,他的眼神很亮,抓着王言手臂的手,尽管颤抖,但很有力量。
让身体还不错的人抬着他,王言看着聚集在身边,互相搀扶的两党一起八十多人,大声喊道:“你们三分钟后再出去,能力有限,只能带这些同志走了,自觉有战斗力的,一会儿去守军的宿舍还有监狱的军火库拿武器,跟着一起突围,没有战斗力的,那就想办法跑吧,我们会阻击日军援军,为诸位争取时间。诸位保重,希望你们能够逃出生天。抗日必将胜利!中国必将屹立世界之巅!共产主义万岁!中华民族万岁!”
王言振臂高呼口号,给他们坚强的力量。只安静了一瞬,下一刻,四楼中被困的顽强的战士们,跟着王言的口号高呼起来。尽管他们之中也有许多国民党的人,但是这一刻,他们喊的同一个口号。
他们现在只知道,是红党的人来救的他们,而且还没有只救红党的人,没有放弃他们国民党的人。那么喊喊口号,他们是不介意的,逃出生天知道了真相也无所谓。
红党救这些人,一方面是外围的行动,忠义救国军是主力,他们投入的兵力更多。再一个方面,是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人道主义救助,这些国民党的人也是真抗日,更是真的铮铮铁骨,没有为严刑拷打而投降,应该救助。最后一个方面,阴谋一些的说,这些人全都是国民党的重要人物,回去之后养好身体,势必都要被重用的。有这一次的缘分,回头好好接触接触,争取一番,大家成为一家人也未尝没有可能……
声音从不齐,到整齐,从低声,到铿锵,从四楼到三楼,从三楼,到整个的A栋。从A栋,扩散到了监狱中的每个角落。
夜色正浓,枪声渐没,不屈的呐喊直冲黑暗,涌动的是热血,不灭的是信仰,带泪的眼中,是突破黑暗的希望之光,那便是燎原的星星之火……
在这呐喊之中,王言带着八十多名两党重要成员下楼,两辆卡车正好打着大灯开了过来。也有战士浑身是血的往这边跑,帮着把这些人送上车,此时,另外几栋楼中已经有人开始往外跑了,显然是游击队的人放出来的。
这里的关押的,除了两党成员,除了外围的进步者、爱国者,同样也有不少作奸犯科的流氓,毫无疑问,这个时候一心跑路的,大抵是那些流氓,这也是王言为什么不先放人的原因。
他要保证的是,名单上的人全部带走,其他重要人员,能救多少救多少。如果一窝蜂的全放出来,那会冲散了他们,致使行动失败。
等到这些人全都上了卡车,A栋楼里的人也开始出来了,不少人都是目标明确的往小日本的宿舍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