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侍女的意思很清楚。
看似是在问,实则是在告诫。
一层含义:谁拒绝,谁不去,谁的心里就有鬼,就是假货。
二层含义:现在告辞还来得及,免的到了新月饭店再丢脸。
可张启山能拒绝吗?
不能!
他若拒绝,二月红的夫人再无活路!
林朝辞呢?
别说林朝辞还会双全手,可以修改所有人的记忆,把尹新月的父亲、张启山、真正的彭三鞭及所有知情者的记忆通通修改一遍都来得及,就算不会双全手,动用毛笔也能删改所有人的记忆。
正因如此,林朝辞有恃无恐的点点头。
自信是需要实力支撑的。
恰巧,他有足够的实力。
见两名“彭三鞭”都同意了,身穿青色呢子大衣的侍女领班也是大感头疼,明知这两个“彭三鞭”里肯定有一个是假的,在心里对那个假的彭三鞭破口大骂,但面上还是维持着得体的笑容。
伸手示意这两位“彭三鞭”跟自己走。
在嘈杂的人群中,并不引人瞩目。
很快,就走到了火车站外,一辆油光锃亮的黑色老式轿车前,把林朝辞、张启山和齐铁嘴三人交给了司机,也就是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的尹新月。
虽说把两位“彭三鞭”塞到一个轿车里挺奇怪的,可既然自家大小姐都不介意,她们也不敢指手画脚。
“三位爷辛苦了。”
“欢迎你们来到我们大北平。”
“我是你们的司机小新。”
“现在,我们即刻前往新月饭店,路上大概需要半个时辰。”
尹新月很称职的介绍着路程。
确实有司机的模样。
张启山与齐铁嘴也没怀疑。
尽管尹新月的声音有些偏清脆,可对于听过二月红唱戏的二人而言,倒也没觉的这个司机有什么不对。
这年头,啥人都有。
就连宫里的老太监都能见到。
且,看这名司机的相貌,即便其带着墨镜,看不清具体容貌,可从肌肤的细腻程度上看,也足以确定这名司机的年龄也就是十六七岁,就算没练过嗓子,十六七岁的少年还没变音也很常见。
刚刚在火车站里被坏了好事,齐铁嘴也就借着眼下这个机会加深了一下人设,指指张启山,语气自然:
“新月饭店的小厮,个顶个的精。”
“行了,赶紧上车吧!”
“到了地方,爷有赏。”
尹新月挤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
她并不是一个武断的人。
故此,并未断言谁是真的彭三鞭。
她相信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拉开车门,示意道:“三位,请!”
这个时候的轿车还是两人座。
张启山心头一紧,用余光和齐铁嘴对视了一眼,齐铁嘴很自然的上前两步,刚好挡住了林朝辞的路线,尽管林朝辞也确实没想坐后面,而是任由张启山和齐铁嘴一前一后的坐到了轿车后排。
“呀!”
尹新月故作惊讶的叫了一声。
旋即,语气里满是歉意:“这位爷,实在不好意思,没位置了,就只能麻烦您在前排稍稍委屈一下了!”
其实从这一点上便可看出,新月饭店也不认识真的彭三鞭。
彭三鞭带了七八个随从。
别说一辆轿车了。
三辆轿车都要满载。
不过,时代不同,观念也不同,在这个时代,坐在前排的只有司机,要不然就是小厮、管家、警卫员,总之就是一切地位比较低的人,如果是接待客人,一般都是司机和管家在前,主人和客人在后,这样一来,也方便主客之间交谈。
而在林朝辞那个时代……
爷的副驾驶,只能是爷的女人坐!
这个位置反倒成了一种宝座。
不少女人甚至会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安置一些小物件,证明自己的地位,顺便警告一下未知的狐狸精们。
说人话:这个男人是老娘的!
故此,林朝辞一点都没多心,也一点都不觉的耻辱,点点头,二话没说,就自顾自的走到另一边的副驾驶位上,拉开车门,面色如常,坦然落座。
这让尹新月情不自禁的高看了一眼。
别以为齐铁嘴的动作她没看出来。
一个挡人去路。
一个礼貌有加。
别说两人都是仪表堂堂之辈,可供她选择的余地很大,就算两人都不是,如果她不能推脱掉这份婚姻,那也一定要找其中一个相处起来舒服的嫁。
且,别以为她是傻白甜。
只有一位彭三鞭,她还真不好操作。
可既然有两位……就轮到她操作了!
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
远比循规蹈矩强。
就算父亲打电话问责,甚至从外地跑回来问责,她也有充分的理由,比如说,拿着这两份一模一样的请帖,先把水搅浑,再用一个“生米煮成熟饭”的理由,把自己老父亲的嘴堵死,反正你让我嫁的是彭三鞭,这世上叫彭三鞭的人多了去,总不能说这个拿请柬的彭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