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令乃中书省最高长官,位高权重。
商时序明知对方在讥笑自己攀附权贵,却不动怒,表面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微微抬眸回道:“中书令清贵华重,职高位隆,常是有文学才望者任职。我一寒门之子,不过粗读过几年圣贤书,蒙不弃,他老人家肯认我做义子,实乃商某荣幸。”
沈怿峰轻蔑的看着他:“也对,毕竟为了名利地位,你连林京墨那种女人都娶。不过本侯却有一事不明,你是林尚书的乘龙快婿,如今又认与自己岳丈政见处处不合的中书令为父,靠女人上位之人已为世人所不齿,如今又投鼠忌器,恩将仇报,你们商家如何养育出你这么个两面三刀之小人!还探花!?我看是当初林尚书瞎了眼向陛下举荐你这个落魄贡生的文章……”
“够了!”话音未落,草丛中的林京墨再也忍不住了,一旁女子眼睁睁的看着她气势汹汹的从里面冒了出去,带着满面污泥,提起裙摆便往出走,她伸手去拉林京墨,却不小心将林京墨拽倒。
眼看着林京墨便要摔倒地上,商时序伸手揽住她的腰枝将她拦腰抱起。
“夫人?”商时序看着林京墨一脸的污渍,差点没有认出是她。
沈怿峰一愣,再细细端详这不修边幅的女子,满脸的难以置信:“林京墨?你怎么这副模样?”
林京墨双手搭在商时序的胸膛,沉溺在他深邃的眸中久久不愿挪开眼神。商时序却将她站好轻轻放开。
林京墨平稳落地,意识到刚刚的失态,对着沈怿峰不屑的轻哼一声:“你认识我啊?”
沈怿峰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起林京墨,坏笑道:“从前喜欢描眉画眼,一副妖精样,进了一趟棺材又变得乌漆嘛黑,一脸乞丐妆。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嘛!”
林京墨则不客气的说道:“满口胡言,不仅侮辱家夫,敢怨骂家父,还言语轻薄于我!”
沈怿峰则摇起折扇,将扇面放在耳边,说道:“什么?你说本侯怨骂你父,呵,本侯可不敢辱骂中书令!”
“中书令?”林京墨朝他喝道:“家父乃是吏部尚书林远志!”
沈怿峰把玩起手中的扇子,轻笑说道:“怎么商夫人不知道商侍郎认了中书令陈缅正做义父吗?你们夫妇一体,他的义父不也是你的父亲吗?”
“你可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林京墨不卑不亢,走近几分说道:“刚刚我在一旁便听你说话酸气的很。开口一个恩将仇报,闭口一个两面三刀,不过在我看来嘛,你分明是在嫉妒我夫君能获中书令的赏识吧?”
“你说什么?!”
沈怿峰有些生气,刚准备理论,却又被林京墨抢在前头,她大笑道:“该不会……侯爷你也想认中书令当义父,可惜你不学无术,胸无点墨,中书令看不上你这尺泽之鲵,故而侯爷你连做人家儿子的资格都没有是吧?”
“林京墨你好大的胆子,平日里对那些泛泛之辈娇纵跋扈便罢了,今日竟敢欺到本侯头上!”沈怿峰继续道:“我沈怿峰乃是堂堂武陵侯,沈家世代皆为辅佐君王之能臣,方有今日世袭的爵位,怎会做毫无脸面,甘愿认他姓之人作父这种龌龊事?”
商时序闻言眸里泛起寒光看向他。
林京墨却顺着他的话说道:“认中书令作义父之事在侯爷看来是件龌龊事,也就是说侯爷你根本不把中书令放在眼里喽?哎呀呀,言下之意,非但不是中书令看不上你,反倒是你武陵侯看不上他喽?”
沈怿峰被将了一军,慌忙又道:“中书令……本侯自然是十分敬佩……”
林京墨斩钉截铁说道:“那便是想做他儿子了!”
沈亦枫气极,林京墨不忘再添一把火:“可惜他瞧不上你,不过你不必气馁,当不成儿子,可以当孙子,你认我作干娘,我替义父收了你这个孙子也未尝不可啊!”
沈怿峰进退两难,气到口不择言:“臭丫头,你做本侯的妹子都嫌小,竟敢大言不惭想做本侯的干娘?办了丧事又爬起来的人都不知收敛。本侯倒要看看下次你又要如何死!”
说着沈怿峰欺身上前,抬手看起来是要打她,商时序却抢先一步护在林京墨身前挡住了他:“夫人她重伤初愈,能活过来实乃万幸!侯爷是要当着商某的面伤我夫人吗?”
沈怿峰生气的甩了下衣袖,退了一步,将扇柄指向他身后的林京墨,转而挑拨道:“你看看你夫人那个脸,那个头,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本侯爷害她?盼她死的人大有人在。哼!商时序,中书令与林尚书政见不合,林京墨死了,你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甩开林府,说不准第一个想盼她死的人就是你!”
林京墨有些吃惊的看向商时序。
商时序对上她的眼神,脸上的笑意似和煦的暖阳扶风而过,他牵起林京墨的手缓缓说道:“商某与夫人情深意重,两情相悦,只愿夫人平安喜乐,万事胜意,只盼她永远陪在我身边便是人生之大幸。”
林京墨听到商时序突然的表白,心中自然十分欣喜,幸福的笑意带着一起殷红浮上脸颊,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事比所爱之人也倾心于己更令人愉悦的了。
不由得她害羞的轻轻低下了头,再抬眼看向商时序时满目星光,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