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下的人们一拥而上,只有林京墨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身边不停的有人经过,不停的有人撞到撞到她,但是从林远志跃下城楼的那一刻起,林京墨似乎已经没有了知觉,脑中的嗡嗡声不断响起。
林京墨在心中不断自问:到底……到底是为什么招致祸端,为什么偏偏是自己最亲最爱的人纷纷舍我而去……为什么?
轰隆一声,平地一声旱雷响起惊醒了失去知觉的林京墨,她突然听到了整个世界的哀嚎声,里面夹杂着痛苦悲伤,还有不堪。
她眨了眨眼里,不知是雨还是泪,从她面无表情的脸颊上划过。
爹爹……
林京墨突然朝着人群冲了过去,扒开了一层又一层的人墙来到了林远志的身边,她看着满身是血的林远志,蹲在他还未冷去的尸身旁放声大哭。
她声嘶力竭的嘶吼着,一遍一遍叫着爹爹希望他可以醒来,鲜血染红了她身上的素衣,她无法接受那个从小最疼爱她,最理解她的父亲就这样离他而去。
突然的一场大雨袭来,看热闹的人们纷纷离开,只剩下几个林家的家仆还有林京墨在雨中痛哭着。
城楼上追捕林远志的守卫往下望去,大雨淋的他们睁不开眼,他们此刻无比惊慌,当朝的吏部尚书刚刚就死在他们面前。
城门一旁的陈缅正有些难以置信,他看着这滂沱大雨,脸上却异常平静,他没想到林远志居然会受不了打击,跳城而死。
是为了以死证道吗?他想向陛下证明什么?又证明的了什么呢?
陈缅正觉得此刻自己应该高兴,冷血的他却又觉得这样有些过于无情。
他朝着禁军摆了摆手,淡淡说道:“林远志方才在城楼上逼宫不成,自戕而亡,死有余辜,没有人逼他,是他自己跳下来的,你们都看见了?”
一旁的禁军并没有回话。
陈缅正回过头去看了看他们,禁军首领王震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有些无措的点了点头。
陈缅正指了指林京墨,接着说道:“林远志逼宫,是谋反!你们还不快把林家余孽给我抓起来。”
王震闻言有些不忍,于是回道:“林远志已死,何必殃及其家人呢?大人,毕竟他是朝廷重臣,不如让林家人将尚书大人的尸身敛去,你我再去宫中向陛下禀告……”
“禀告什么?”陈缅正不悦的转过头去说道:“我不就在这里吗?陛下痛失爱妻爱子,如今疾病缠身,缠绵病榻,所有一切政务交由中书省处理,怎么?你在质疑陛下的决定?还是认为我堂堂中书令挟私报复?你忘了是谁害死了皇后跟小殿下的了吗?”
“下官不敢。”王震抱拳行礼道:“下官品阶低下,如今中书令又有皇命在身,大人有令,本来下官是不敢不从的。只是如今事关朝廷吏部尚书,如今他刚刚殒命,就要抓他家的女眷,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陈缅正明显有些不悦。
王震面有难色回道:“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
“人情……”陈缅正一声冷笑说道:“呵……原来王大人还与林远志有人情啊!那么你跟林远志是一伙的了?”
“下官……”王震随即跪倒在地:“下官是什么东西,怎么敢跟林尚书相提并论?下官只是尚有良知,尚书大人为官清廉,公正严明,我明知道他是被冤枉致死,如今要我下手去抓林家人,恕难从命。”
“好,好,好。”陈缅正鼓掌称好,伸手从一旁的禁军秦枫腰间拔出长刀,一刀刺向了王震,又利落的把刀抽了出来,反手将刀扔给了他说道:“从今以后,你便是新的禁军统领。”
秦枫一愣,赶忙跪倒:“谢中书令提拔。”转而向其他禁军说道:“弟兄们,将林家余孽给我抓起来!”
大雨之中,林京墨抱着林远志的尸体不知所措,哭泣不止。
一旁的林管家虽然也悲伤,但还是对林京墨说道:“二姑娘,这雨下的如此急如此大,咱们还是先将大人的带回尚书府吧!”
林京墨还来不及思考,身边就已经被禁军团团围住。
林管家问道:“你们做什么?”
秦枫拔出腰间带血的刀,趾高气昂说道:“林远志逼宫谋反,先禁军奉命捉拿林家余孽!”
“余……余孽?”林家随从愣在原地,忙道:“我们不过是林家家仆跟林家姑娘,你们出动禁军抓我们?”
“你们虽是老弱,但是林远志逼宫谋反,罪孽深重,识相的,束手就擒,不然爷爷手里的刀可不是好相与的!”
林京墨紧紧抱住林远志的尸体,血水混着雨水,绵延向外。
林京墨眼前模糊一片,眼中也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竭尽全力喊道:“你们要对我爹爹做什么?”
秦枫笑道:“不过是一副尸体,谁会在意?我们要抓的是你们这些林家余孽!”说罢提着刀便走向了林京墨。
“尸体……”林京墨低头看着自己和林远志满身的血,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爹爹……爹爹怎么流了如此多的血!爹爹……爹爹……死了?”
秦枫离林京墨的距离越来越近,林京墨此刻沉浸在痛苦之中,根本毫无心力抵抗。
秦枫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