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林京墨已经身处颠簸的马车之上,腹部的疼痛感袭来,她知道自己并没有死,因为受了伤,她无法起身,于是只是默默的躺在马车里,任由它带自己去任何地方。
林京墨盯着不算高的车顶,顿感绝望万分,自己的亲人全部都被害死了,而自己一直以来都在仇人的身边……
她垂下眼眸,突然想起了商时序。
他……死了吗?
一定是死了吧,那一刀直击要害,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林京墨的思绪也跟着静了下来。
车帘被掀开,是巧香。
“夫人醒了吗?”巧香走进马车,将林京墨扶了起来说道:“夫人要先吃一点干粮还喝点水?”
林京墨摇了摇头,问道:“我们这是要去何处?”
巧香回道:“是去枢州的路上,我们已经出了京城地界了!”
枢州……那里是林京墨的家乡,当初林远志就是从枢州出发来到了京城赶考,最后一步步成为了吏部尚书。
林京墨没有说话,她木木的低着头,盯着一处眼神便不动了。
巧香见状低下头去偏偏瞄了一眼林京墨,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了她。
林京墨接过信来,“林京墨亲启”,上面的字迹自己很熟悉,是商时序……
林京墨将信放下,继续双眼无神的呆呆坐着,因为她明白,商时序没有死,自己终究没能报仇雪恨。
巧香却又重新将信拿了起来,说道:“夫人不好奇大人写了什么吗?”
林京墨眼神瞟过商时序给她的书信,扭过头淡淡说道:“无论他写了什么,现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巧香却将书信重新塞到林京墨的手中说道:“信是大人给的,巧香的职责便是将它亲手交给夫人。”
说罢,她一边跳下马车,一边说道:“大人让小人陪着夫人去枢州投靠亲友,不过还是交代所有事情都按夫人的意愿来,马车夫会将夫人送到枢州后返回京城,若是夫人也不想见巧香,等到了枢州,也可以将我遣送回京。”
林京墨没有心思回话,巧香也便没有再多说。
在巧香看来,林京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商时序明明对她那么好,她却好一阵歹一阵,不止一次对商时序下死手。
况且巧香虽然算是林京墨比较近的侍婢,但事实上与林京墨相处的时间不多,若不是商时序非让她跟着,她也不想选择林京墨。
林京墨靠在马车上,终究没有将那封信打开,而是塞进了随身的包袱中:送我去枢州?这是何意呢?我的仇还没有报完,怎么可以就这样回到家乡呢?
林京墨刚要起身,哪知一使劲,身上的伤就痛的撕心裂肺。
她痛苦的皱着眉,扶住了马车车窗。
巧香却端着药碗走进了马车。将盛着食物的托盘放在了她的身边,说道:“夫人还是吃些东西再将药喝了吧,不然怎么好的快呢?”
林京墨点了点头,说道:“多谢。”
她拿起身旁的干饼咬了几大口,心里想着: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去找商时序陈缅正他们报仇,爹爹姐姐,还有李妈妈,他们都不能白死!我一定要找到证据,将他们绳之以法!
随后又用力咬了几口饼子,用茶水送下。等到吃完饭,又端起了药碗咕咚咕咚将药汤一饮而尽,然后把空碗递给了巧香。
巧香不动声色的将东西收拾妥当。
她刚准备下车,林京墨突然问道:“巧香,请马车夫来窗前叙话。”
巧香点了点头,不一会儿,马车夫就在窗外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林京墨隔着布帘说道:“此去枢州,路途遥远,我又受了伤,难免颠簸,枢州是我的家乡,如果按照旧历恐怕没有一个月也得二十多天才能到,不如我给你指条近路?如此,我们十多日便能到枢州了!”
马车夫愣了一下,答道:“都听夫人的,走时大人有过吩咐,所有事情都按夫人交代的做。”
林京墨闻言有些吃惊:既然商时序要将自己送走,为何偏偏又要他们所有事情都听我的?难道他不怕我没有去到枢州,而是别的地方或是返回到京城?
林京墨没有多做猜想,而是继续对马车夫说道:“不如我们就改道郴州?”
“郴州?”马车夫愣了一下说道:“倘若我们从郴州再到枢州,可是饶了好大一圈的。”
林京墨却道:“若我没记错,小时候的马车就是要先去郴州再到枢州!”
“当真如此吗?”马车夫将信将疑说道:“如此,便听夫人的吩咐吧!”
这车夫又怎么知道,这郴州是赵王齐轩逸的封地,倘若他们一行改道郴州,一路上一方面林京墨可以慢慢养伤,她估摸着差不多到了郴州她就可以独自站起来了,另一方面,既然商时序的账簿上清清楚楚的记录着,所有利益输送的终点都是赵王,那何不直接去赵王府里找证据呢?
……
商时序身着一身白色中衣躺在床上,他的胸口又中了林京墨一刀,这半年来他总是受伤,如今更是需要好好打理身子才行。
忽然他抬头看到窗外一只信鸽飞了进来,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