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序看林京墨的眼神逐渐柔和,他跳下了马,朝着林京墨伸出了手:“夫人,你可愿跟我走?”
“京墨!不要跟他走!”陆非程这时也无法再按捺自己的感情,同样朝着马上的林京墨伸出手来:“她曾经想杀了你,只这一个理由,你便不必再爱他了!京墨,你还不明白吗?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不想再错过,不想再像三年前一样每天在后悔中度过!再相信我一次,不仅仅是南陵的事,还有你父亲跟姐姐的事,所有无辜死去的人,我爹,李妈妈,所有人的仇,京墨,请你相信我,我会帮你,替所有人报仇!”
林京墨诧异的看向陆非程:报仇……非程哥哥他……全部都知道?
林京墨低下头,脑海中浮现出方才官兵驱赶着南陵百姓的画面:这是商时序的命令……既然如此,如何还能选择商时序呢?
林京墨的眼神逐渐迷离:可是……如果选择了非程哥哥,那么商时序会不会对付他呢?选择了他,便是将他拖入了一场无形的战争,我已经一无所有,难道,还要拉非程哥哥下水吗?
林京墨陷入了两难,陆非程此刻却坚定说道:“商时序……勾结赵王中书令,私吞粮饷,混乱朝纲,罪同谋反!不仅如此,他们还害死了皇后殿下林空青,吏部尚书林远志!”
“你说什么?”商时序怒不可遏的看向陆非程:“信口雌黄!你可知就刚刚那几句话,我就可以求陛下治你的罪?”
“要治我们的罪吗?”林京墨此刻眼眸之中满是眼泪转头看向了商时序:“商尚书……好大的官威啊!”
商时序看着悲伤的林京墨顿时慌了神:“夫人……”
林京墨却擦了擦眼泪,跳下了马,牵起了陆非程的手,淡淡说道:“非程哥哥,我们走吧。”
商时序见状冲了上去,拦住了二人的去路,说道:“夫人,你是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商府的妻子,此刻如何狠心舍我而去?所有的一切,过往的种种,我都可以解释给你听,难道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林京墨却瞪着眼睛看向商时序,她虽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愤怒,但依旧还是吼了出来:“那些被你伤害的人们?痛苦死去的,无奈活着的,所有的一切罪过,你要如何解释才能瞒过这一切,就算我相信你,我的眼睛看到的,我的耳朵听到的,还有我感受到的,全部都是你的罪孽深重!”
她放开了陆非程的手,一步一步走向了商时序,冷冷说道:“既然商时序夫人这个身份让我如此痛苦,并且一直是牵制我的枷锁,那么不如我们和离,倘若你不愿意,也可以休了我,越快越好,只要我们之间不再有任何关系!”
“不再有……任何关系?”商时序面对这振聋发聩的控诉,脑中翁的一声巨响:“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不!我不讨厌你!”
林京墨黑着一张脸,终于说出那句决绝的话语:“我恨你!我恨不得你马上就去死!”
说罢又摇了摇头:“不,死还不够,你应该跪在那些因你而死的无辜之人的灵位前虔诚祷告,日夜焚香以祈求他们的原谅!”
“因我而死的无辜之人?”商时序冷笑一声,绝望道:“他们是谁?是我可怜的亲生母亲?是我的舅父?还是……你所说的岳丈大人?”
林京墨闻言震惊之余全是愤怒,朝着商时序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你承认了?你是杀死爹爹的凶手?是你杀了他!是你害死了他!”
她抓住了商时序衣领歇斯底里的喊道:“是你害死了他是不是?”
“是我……”
短短两个字,两人心中的火苗同时被熄灭!
林京墨心痛到无力,却怎么也不肯放开商时序,不断的流泪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只是因为陈缅正讨厌他吗?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商时序闭上眼睛,他实在不忍心再去看林京墨那张痛苦的满是泪痕的脸,也不想再隐瞒下去,说道:“岳丈大人之所以会从城楼上跳下去,是因为在他进宫前去找过我……”
原来……真的与商时序有关……林京墨放开了商时序,无力的瘫软下去,却被身后的陆非程拖住。
在复仇的这条路上,林京墨不止一次想过,会不会与商时序无关……会不会是双音说了谎?可当亲口听到商时序承认时,终于经受不起打击倒了下去,此刻的她不仅仅是无法原谅商时序,同样的,她最不能原谅的人是她自己,如果不是她在上元夜遇到商时序,如果不是她执意要下嫁一身反骨的商时序,如果不是她倔强的忍受着这三年的孤独,她的亲人可能就都不会死,哪怕自己是别人口中的毒妇,至少,父亲跟姐姐还好好的活着,如今这番凄凉景象,又该如何收场?
这时,林京墨身边的陆非程拔出了他腰间的佩剑,朝着商时序的方向便刺去,林京墨见状赶忙按住了他的手道:“非程哥哥,不要!”
陆非程吃惊的看向林京墨问道:“京墨你不要再拦我!我要替林世伯报仇!他害死了林世伯,难道你没有听到吗?”说罢甩开了林京墨朝着商时序走去。
林京墨赶忙跪在地上,用尽全力抱住了陆非程的脚踝,哀求道:“不要,不要,不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