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商时序绝望的看着天空,无奈之中带着痛苦说道:“我从出生起就是一个灾星,我害了那么多的人,包括林尚书……”
林京墨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自己的丈夫,在听到刚刚商时序的话,林京墨有那么一瞬间奢望,祈求上天自己父亲不是商时序害的,但最终却是事与愿违,她必须去面对。
“为什么?”林京墨心中纠结,但是声音却出奇的冷静,她问道:“你到底跟我爹爹说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做那样的选择?”
商时序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所有的选择,其实都是无奈之举,就算是我们,也没办法决定。”
林京墨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问道:“所以……那个时候你就察觉我爹爹会死吗?”
“是!”
商时序轻轻说出的一个字,足以击溃林京墨所有的理智!
林京墨站起身来,朝着商时序便是一巴掌,怒道:“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你却亲自送我父亲去死路?”
商时序抿着嘴唇,答道:“倘若可以由我决定,我一定会选择制止他……可是……”
“没有可是!”林京墨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含着泪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人死了就是死了,你知道我失去的是什么吗?你从来没有替我想过,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商时序,你听着,你就是凶手!我会杀了你,我会杀了你替我爹爹报仇的!”
说罢,林京墨拂面而泣,离开了商时序。
林京墨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连夜从府衙的后门离开,她满怀心事走在街上,突然被人拉进了巷子里。
“林姑娘!”
林京墨定睛一看,居然是之前她搭粥棚时帮忙的南陵百姓,于是问道:“小虎子呢?”
那人低下了头,说道:“虎哥被官府抓了起来,可能很快就会被杀。”
“怎么会?”林京墨吃惊的说道:“从这里送文书回京,八百里加急也需要五六天,这才第四天,他们没有得到陛下的旨意,怎么可以随意杀死百姓?”
“唉……”那人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现在哪里还算百姓?说错话站错队,情况就会完全不一样,只有遵从衙门的安排,才能活下去,一旦反抗,就是个死!听闻明天衙门就会给我分粮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这些粮食只会发给听话的人,虎哥带头逼迫开仓,到头来分粮的时候却成了他的死期……”
“不会的,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因为商时序?”林京墨说道:“衙门里的监牢就那么大,没听说过有人被关进去……你知道小虎子他们现在被关在哪里吗?”
“我知道!”那人答道:“是在一个废弃的村子里,里面的人都逃荒离开了,村子周围有围栏,所以抓的所谓乱民都在那个村子里。”
林京墨抬头看了看天,马上就要天亮了,这个时候守卫最是松懈,于是说道:“劳烦你替我引路好吗?”
那人一听忙道:“这怎么行?那里有很多官兵看守,你怎么进的去?”
林京墨答道:“他们不是捉乱民吗?我就是乱民,让他们抓进去不就行了?”
那人回道:“姑娘,你不怕死吗?”
“怕!”林京墨答道:“但是如果不弄清楚事实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我就算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那人看着林京墨坚定的眼神,于是说道:“好,既然如此,我就带姑娘去!”
林京墨在那人的带领下来到了那个废弃村庄的附近,林京墨看着四周的守卫,居然全部都是陆家军队。
林京墨冲到了门口,作势便要进去。
门口的士兵问道:“你是什么人?”
林京墨答道:“南陵的百姓!”
士兵又问:“你怎么敢随便来这个地方?”
林京墨答道:“我的弟弟被你们抓到了里面,我来找他!”
士兵闻言刚要将她驱逐离开,另一名士兵却道:“既然她想进去,便放她进去吧。”
那士兵却道:“这怎么能行呢?”
于是另一名士兵在他身边耳语了几句:“正愁抓不到人向将军复命,这送上门的,不抓白不抓!”
士兵闻言,有些犹豫道:“只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就算我们要凑数,实在也不应该对一个女子下手啊!”
另一人又小声道:“明天他们就全都死了,谁会在乎男女?她要作死,便让她进去吧!”
于是他将村口的门打开对林京墨说道:“进去吧。”
林京墨跑了进去,天色蒙蒙发亮,林京墨慢慢在村里游荡,她发现村里被抓的人不仅仅只有青年的男子,也有一些老弱的妇孺,他们互相依偎躺在残破不堪的村屋里,随意将一些破旧的打补丁的旧衣服盖在身上。
林京墨有些诧异的观察着这座村庄:这……不是说抓的人都是乱民吗?为何还有老人跟小孩儿?
天色逐渐明亮,人们陆陆续续醒来。
她在一堆人里面,看到了陈铁虎,于是喊道:“小虎子!”
陈铁虎听到有人喊他,赶忙在人群中张望,看到是林京墨,于是朝着她的方向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