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不是你的错……那个时候,你也只是一个七岁的孩童罢了……”林京墨向韩梓兰走近,然后伸手想要将她扶起,没曾料想,却被她猛的一把推开。
林京墨被推倒在地,她不解的看向韩梓兰。
韩梓兰却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大声的笑了,那笑意似乎带着讽刺,也带着无以复加的心痛。
她大声喊道:“林京墨!收起你的假好心,自从爹爹死后,我再没有任何依靠,就算是表哥,我也明白,他不会一生保护我!就算我再怎么努力,他也只是将我当做妹妹,可是现在不同了,他现在是边城守将!知道我跟慨之为什么会来吗?林京墨,猜猜看……”
林京墨诧异的看着韩梓兰,突然想到什么,转头望向远处的军营驻扎地。
她转头不解的看着韩梓兰,问道:“你们到底……打算做什么?”
韩梓兰脸上没有了情绪,眼眸之中是无法转移的仇恨,她缓缓开口,一字一句说道:“报仇!”
“报仇?”林京墨心下一惊,问道:“如何报仇?要知道你们的仇人……仇人是……”
“当今圣天子!”韩梓兰似乎毫无畏惧,她对林京墨大方承认,说道:“我们就是要对当今陛下报仇!这都得感谢你呀,是你劝沈怿峰来北境,哈哈……他一个纨绔子弟,怎么知道怎么打仗带兵?偏偏他又与表哥因为南陵之案交好,他全心全意相信表哥,却不知道,北境将是他的坟墓!”
林京墨闻言无法接受,难道说商时序真的,一直都在骗她?
难道说……他是要害死沈怿峰?
林京墨一把抓住韩梓兰,急切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打算?你们要输给北燕?要害死武陵侯?如何害死他?”
韩梓兰却伸手将林京墨的手掰开,然后顺势推开,说道:“林京墨……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不会的……不会的!”林京墨没有流泪,她强撑着说道:“倘若夫君叛国,那么首当其冲的人就是我……我会被陛下治罪,我会死的,他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他曾说过……”
“他说过什么又如何呢?”韩梓兰讥笑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都在骗你,你这个傻女人,都差点被他杀了还不醒悟?他不会丢下你不管?那怎么会对你爹爹的死坐视不管?他当时明明有机会可以劝你爹别死的,可是他却没有,他看着你爹去送死,甚至可以说,你爹的死根本就是他一手设计的!”
林京墨吃惊的看着韩梓兰,问道:“你说什么?到底……到底我爹爹是怎么死的?”
韩梓兰今日似乎知无不言,她回道:“你蠢,你爹爹也一样蠢,为了什么江山社稷,不惜牺牲自己!他以为一切都是陈缅正的阴谋啊!他以为表哥是皇帝身边的人,他相信了表哥,只有自己死了,表哥才能得到陈缅正的信任,才能帮助陛下得到赵王齐轩逸的罪证从而扳倒他们。或者说,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旨意……可惜了……堂堂的吏部尚书,最后以如此不堪的死法离开了人世。”
“人之将死……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韩梓兰得意的说道:“从一开始,我表哥就不是陈缅正阵营之中的人,他认陈缅正为义父,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为了深入敌营。而这一切的设计者其实是当今陛下。”
“陛下?”林京墨问道:“商时序是陛下的人?”
“姑且可以这么说吧,因为林尚书这么认为,陛下也这么认为。”韩梓兰继续说道:“只是他们都错了,表哥不是陈缅正的人,也不是陛下的人。当初表哥娶你为妻,成为了忠直尚书的女婿,自然也就是陛下可以重用的第一人,陛下深知陈缅正包藏祸心,妄图拥护赵王为主,所以特意派表哥待在陈年正的身边,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表哥会将所有罪证记录在账本上呢?”
林京墨闻言不解问道:“可是……陈缅正老奸巨猾,怎么可能会轻信商时序呢?”
“不错,陈缅正一开始也并不相信表哥。”韩梓兰回忆道:“可是为了得到他的信任,表哥决定兵行险着,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陈缅正。陈缅正以为得到了表哥的把柄,认为他肯把真实身份告诉他,定然会忠于他,所以十分信任表哥。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表哥从不会忠于任何人,他要做的一直以来都是为自己!”
林京墨闻言这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陈缅正以为知道了商时序的秘密,皇帝陛下以为他是一个读圣贤书忠君爱国之人,他们都被商时序骗了……
林京墨自嘲的笑了,她何尝又不是被商时序骗了?如今他是边城守将,只要他一声令下,北燕军可以兵不血刃长驱直入南齐,到时候,说什么陛下……又说什么中书令……赵王……全部都得死。
斗来斗去,最后只是一个商时序,足以让所有人失败……
而自己的爹爹,却为了这么一群人而失去了性命,林京墨的家人一个个都离开了她,他们的理由都不一样,却也都一样,直到现在,林京墨都想不通,为什么商时序直到今天还要骗自己,利用自己,他难道就这么恨她吗?就算是她一再原谅他也不配有一条活路吗?
难道他不知道,林京墨却会因此而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