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燕褚善就将林京墨安插在了一群歌姬舞女之中,他们成群结队被送往了北燕大营。
林京墨怀着忐忑的心坐在马车上,她的脸上还带着面纱,燕褚善虽然成全了林京墨,但他却因为身份特殊不能陪她一起去。
若是被北燕军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到时候,或许会丢了小命也不一定啊!
林京墨这么想着,然后将怀里揣着的短剑又往里藏了藏,她左右环视着身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她们也是南齐人,本来两国正在交战之中,本应势同水火,可是她们却为了一点点银两,为了得到庇护来为北燕人消遣……
可是看着她们全都在照着镜子,或者在找柔软的发带系在头上……心中又不免疑惑。
于是她对身边一女子问道:“姑娘可是南齐人?”
“是啊!”
那女子只顾打扮,随意的答着话。
林京墨见状旁敲侧击道:“那是有什么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吗?”
那女子闻言不悦的扭过头来看了林京墨一眼,上下打量道:“都是南齐人,谁不是一样的呢?谁有比谁好贵些?”
这时,较远处有一位姑娘说道:“她的夫君战死了,婆母得了病,等着银两救命呢!我也一样,这连年的征战,我父兄都死了,家里弟弟妹妹多,都等着吃饭呢!虽然北燕人是我们的仇人,可是他们给我们银子,让活着的人继续活下去,不是很好吗?”
林京墨突然明白,她们也是在讨口吃食罢了,并不是她们不懂,而是她们也是战争的受害者吧?
林京墨有些无奈的转过头去。
那女子又问:“姑娘你呢?我看姑娘,似乎是第一次去北燕表演歌舞吧?之前都没有见过你!”
林京墨尴尬的笑笑,说道:“我也是,夫君因为战乱失踪了,我想去北燕军中看看,他是不是在那里。”
“嗨!谁说不是呢,若不是都是苦命之人,谁会去北燕呢!”林京墨身边的女子似乎很是同情林京墨,继续说道:“你莫怕,我们只是去表演歌舞,很快便能拿些银两回家了!谁也不能怪我们,要怪就怪男人们没能力驱除北燕人,让我们女人去承担什么家国天下,也太难了!”
林京墨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听到赶车的人说道:“姑娘们,说多错多,少说些话吧,若是让人听去,给你们治个大不敬之罪,可是要砍头的啊!”
马车里瞬间安静了,林京墨也默默不语,心中想着:连年战乱,因为陆非程之前与北燕的勾结,两军装装样子你攻我守,不死人,如何能骗取朝廷的大量钱财?所以才致使那么多无辜百姓丧命,如今陆非程死了,可是陈缅正齐轩逸与北燕的勾结还在。或许,只有真正打败北燕军,才能让北境安宁……
林京墨在心里暗暗决定,若是商时序真的承认他的身份,并且一意孤行非要带北燕攻打南齐,那么她若杀不死商时序,就要一纸休书,她绝对不会跟一个叛国之人有所联系的!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胸口处的短刀。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对里面的女人们说道:“姑娘们,到了,都要记得规矩,只是歌舞一番之后就回来,趁夜在跑回边城!”
众女子答道:“是。”
林京墨跟着女子们一起进入了北燕大营,这里守卫森严,相信若是想顺利逃脱,必须得跟着这一堆女子离开,若是没有赶上马车,或许真的就会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林京墨继续紧跟着队伍,随她们一起井然有序的来到大帐内。
音乐随即开始,众舞娘便开始了翩翩起舞,林京墨则随手拿了把琵琶坐在了一众演奏者之中,她一边假装弹奏,混在其中,一边又四处寻找着商时序的身影,果然没一会儿,林京墨就看到了坐在人群之中,觥筹交错的商时序。
想不到,他居然跟那些北燕人有说有笑,见余慨之也混在其中,林京墨怕被发现赶忙又低了低头。
音乐戛然而止,林京墨也赶忙作势停下了手,这时,盛装打扮的韩梓兰穿着舞裙出现在众人眼前,她舞衣飘逸,身姿绰约,犹如天仙下凡一般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她果然也在这里……他们怎么会在一起的?难道余慨之也是跟商时序一伙的,还是说他是听命于陈缅正?
林京墨有些惊讶,伸手将面纱有网上拉了拉,韩梓兰一来瞬间变成了这里面跳的最好的舞姬,林京墨也干脆装腔作势的胡乱拨弄琴弦。
这时,有人突然伸出了头说道:“梓兰姑娘听说乃是南齐京城第一舞啊!如今得以一见舞姿,真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啊!不如反复替我们跳一曲如何?”
韩梓兰闻言开心的说道:“真的吗?没想到将军如此赏脸……将军既然盛情难却,我又怎么会不识相呢?”
说罢,她突然指着那些琵琶坐在角落里的林京墨说道:“不如就让这位姑娘弹一曲琵琶替我伴唱如何?”
不等林京墨说什么,那人随声应和道:“听闻梓兰姑娘的琵琶舞是京城一绝,若是真的能一睹风采,也真是三生有幸啊!”
韩梓兰摆好舞姿,然后等着林京墨弹奏,林京墨这时却慌了神:这是要做什么?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