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执事房出来后。
我和张戎回宿舍收拾了一下,背着包就下山了。
张戎没车,只能骑道观里的那辆摩托车。
幸好这是夏天,这要是冬天,一路骑过去我俩就冻成坨了。
骑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们到了逝者家里。
这位逝者老人叫沈功权,今年七十四岁,育有五个儿子,老伴在十年前就过世了。
这老人年轻的时候是收废品的,开了一个废品站。
别看是收废品,但这行可是挣钱得很,加上老人干了有大半辈子,攒了不少钱下来,不仅翻修了家里的房子,把以前的二层平房重修成了四层平房,还给大儿子也修了一栋平房,又给二儿子买了车。
之前几个儿子结婚的时候,也全是老人出的钱。
现在老人过世了,几个儿子也有孝心,全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准备守完亲爹最后几天,可没想到出了这种怪事。
灵堂设在老人常住的四层平房这栋楼,一楼是一个大厅,大厅旁边还有个较大的空间,平时用来停车,现在用来停放老人的遗体,当作灵堂。
出门在外,师弟得听师兄的话,所以全程都是张戎在跟家属沟通。
我们来的时候,现场有很多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而且这些亲朋好友基本都在一个乡里或者附近的村子里,所以现场人特别多。
但我们始终没看到现场有做法事的阴阳先生。
家里的长辈过世,一般都会做法事,一是指引逝者去投胎,给他开路,二是法事做得越久,越有排面,这主家也有面子,突出的就是一个孝顺。
而且老人家里也不穷,还算得上是乡里面奔小康的了,怎么也不可能不做法事。
“你们没有请阴阳先生吗?”
张戎询问老人的大儿子沈军。
沈军尴尬地说:“我爸中风有半年了,过世前就有了要走的征兆,他之前跟我们商量后事的时候,就说不要搞这些。”
“他这个人节省,省了一辈子,就不想花这个钱,所以我们也尊重他的意思,就没给他做法事。”
张戎点点头:“老人家还是太节俭了点,那你们晚上有人守灵吧?难道你们晚上就没听到过什么动静?”
沈军再次尴尬起来:“我……心脏不太好,医生说我不能熬夜。”
张戎又看向沈家老二。
老二说:“我血压高,我也熬不了夜。”
老三:“我这个风湿犯了……”
老四:“我最近脑袋有点疼……”
老五最为直接:“我困……”
我站在一旁都听得忍俊不禁,心想这老爷子是生了五个林黛玉呢,个个体弱多病的。
张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愣了一下问道:“就是……就是没人守灵是吧?”
“不不!那怎么可能!”
老五忙道:“我守了的,其他人守白天,但是我……你说我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不像年轻人,整整一个晚上不睡觉也不可能,然后我也困,下半夜就打了个盹……”
沈军接过话问我们:“两位师傅,你们看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我爸这到底是怎么了,会不会有什么……比较严重的后果?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处理?”
张戎一时也不好回答他,毕竟什么情况都还不了解。
他看了一眼棺材,老人的脸已经重新用白布盖上了,由于天气比较热,就没有把‘寿被’盖在身上。
“这样吧,我们这两天就在这里守着。”
张戎对他们说道:“你们给我们安排一下睡的地方,我们晚上帮你们守灵,白天你们守,直到给逝者送完葬我们再离开。”
几兄弟交头接耳商量了一番,对张戎的提议表示没问题。
但沈军还是担忧地又问了一遍:“师傅,我们的意思是,我爸这种情况,他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们听说如果老人家走得不安宁,可能会给后人带来一些麻烦。”
张戎叹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解释,因为具体情况要具体分析,但是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剩下这几晚,我们守在这里,先看看。”
“然后顺利给老爷子送完葬后,我们也会超度他,他只要去了他该去的地方,就不会有奇怪的事情再发生。至于你们说的后续的影响,现在都是火葬,你们也选好了墓地,只要墓地没问题,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到时候我们再去墓地给你们看看风水吧。”
几兄弟表示没问题,他们主要就是担心后续的问题。
接着就是商量酬金该付多少,敲定好酬金后,就先给个定金。
最后酬金定好是两万块钱。
毕竟不是给有钱的老板办事儿,普通人家收两万是比较合理的价钱。
本来这五兄弟只想给一万五,是张戎谈到了两万,因为后续还得去看风水。
收了定金后,我和张戎便坐在灵堂给老爷子念解冤拔罪经。
老爷子肯定是诈过尸了,因为他胃里有东西。
诈尸就代表走得不甘心,如果念念经能给他念走,这两万块钱也算挣得不麻烦。
晚上我们吃完席后,就开始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