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的,原是家中遭了灾,来县城投奔亲戚,结果没寻到亲戚,手中银钱也花了个干净,成日食不果腹的,便起了歪心思。
在附近踩了许久的点儿,又趁着过年时间许多人白天不在家,便翻了墙进去大行偷窃,偷来的钱便去吃喝挥霍的。
这样的消息一传出来,所有被偷过的人家皆是越发气愤。
家中遭灾来投奔的,说明家中已是没了什么产业可以偿还。
偷来的钱又被吃喝挥霍掉,就算打了板子,下了大狱,但钱肯定还是要不回来了。
当真是可恶啊!
只要一想到自己不舍得吃穿攒下来的银子,或者置办的首饰什么的,被旁人拿去大手大脚的花掉,这心里头就一阵一阵的抽搐。
所以,在整个前半夜里,整条巷子里,都充斥着许多人的谩骂。
也有人愁眉不展,在家中来回的踱步。
几近十五,月亮已是满了大半,天气晴朗,月色皎洁,照的大地一片明亮。
待后半夜月亮西沉时,有身影偷偷摸摸地从自家院子里头出来,在巷子中熘达了一会儿后,见夜半安静,再无任何旁的人影儿,这才翻了墙,跳进了江米夏和宋景韫家的宅院中。
进去之后并未着急开锁寻物,而是从腰间拿了一个小铲子出来,在花圃中刨来刨去的。
刨了许久的功夫,似乎也没寻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黑影诧异无比,又换了一个地方找寻,仍旧是一无所获。
这般几次后,咬了咬牙,干脆又从腰间拿了一个油纸包出来,放入新刨的土坑里头。的确是有些稀奇。
那些人家晚上有人,白天因为走亲访友的缘故出去,这窃贼心中应该是有些忐忑的。
毕竟哪怕出门,还是可能会因为各种缘由而突然回来,容易被抓个正着。
反倒是江米夏和宋景韫所住的宅院,大门上的锁头明晃晃地挂着,很显然是过年期间回了老家,不在这里。
这样的宅院,几乎不会有人再随意回来,按道理来说更容易成为窃贼的目标才对。
“难不成,是觉得人既然回家过年去了,这家中必定没有什么银两在?”
李忠安道,“不过,也有些不对,其他那些被偷盗的人家中,因为银两藏得隐蔽没有被偷,但其他东西也丢失了许多。”
“江娘子和宋郎君的家中许多摆设字画,乃至一些药材布匹都颇为值钱,窃贼连旁人家不太精致的瓷瓶都不放过,论理来说更不该放过才对。”
江米夏点了点头,“的确是有些不同寻常。”
但究其缘由,她也有些想不明白。
江米夏思索此事,却瞧见宋景韫拿了一个平日里侍弄花草的小铲子,在花圃里头忙活。
“相公在做什么?”江米夏问。
“我寻思着,那窃贼放着咱们家不偷,只去偷旁人家的,这兴许是有缘由的。”宋景韫回答。
江米夏,“……”
这个大家伙都看出来了。
“所以我在想,这窃贼兴许有两个缘由,这其一,可能是觉得我身为秀才,平日与县令大人也有交情,怕惹祸上身。”
“这第二个缘由的话,兴许是因为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是说……”
李忠安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正说着话,手中的铲子发出“叮”的一声,宋景韫忙将周围的土给铲开,发现了一个油纸包,而油纸包中,包裹着散碎银子,银质发簪,手镯等物。
李忠安忙喊了衙差来辨认。
“这手镯上有富贵平安的字样,活口处有一处磕碰,跟曲良哲家所报丢失之物似乎相同。”有衙差道。
“这发簪上镶嵌了一枚珍珠,似乎是郭大书家中娘子说的陪嫁发簪。”又有衙差道。
“这个银碗是郝成思家的……”
很显然,这些东西,就是那偷了各家之物的盗贼,埋在此处的。
不偷江米夏和宋景韫家中财物,而且还特地将偷来的东西刻意埋在院中的花圃里……
这目的有些明显啊。
李忠安摸了摸下巴,但随即拧了眉,“此人居心,何其歹毒。”
江米夏点了点头。
的确十分歹毒。
将偷来的东西埋在她家的院子里头,在旁人眼中,并无丢失东西的她和宋景韫便是窃贼。
即便事后李忠安查问一番,确认这些人家在丢失财物之时,江米夏和宋景韫都在江家村,身边有人可以作证,但旁人还是要滴咕上两句。
滴咕为何她家并没有被偷窃,为何这贼人不把东西带走,偏生埋到了她家,以此也会认定她和宋景韫跟着窃贼有脱不开的干系。
人言可畏。
这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