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原本躲在屋里流泪,听到小儿子冲进来给林小满姐弟做证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老太太一怒之下,她林狗蛋的小命不保。
当看到林狗蛋举着何氏的灵位出来,姚氏心中又生出个想法:与其在这个家里担惊受怕,为何不分出去?也不必委屈大儿子娶陈家小姐。
分些家产,他们夫妻辛勤一些,再找大女儿帮衬些,也不是不能继续供大儿子读书。
等大儿子考个功名回来,她也不用这般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心一横,姚氏踢了踢在旁唉声叹气的林老大,“他爹,事到如今,俺也不想文耀读书拖累爹娘,不如就分家吧!往后俺们自己供文耀读书。”
林老大蔫头耷脑,“那能成吗?爹娘又不会给俺们分多少家产。”
“不给就不要!俺们有手有脚,总不会饿死!”
“可俺们能干啥?”
姚氏身后的小女儿林春夏小声呜呜地哭,“爹,分家吧,俺怕奶会弄死三哥,呜呜,春夏要三哥……”
姚氏抱住六岁的小女儿,看向林老大时眼中也含了泪,“他爹……”
被小女儿哭得心疼,又见姚氏铁了心要分家,林老大也很动容。
他的大儿子一向最会读书,书院里的夫子都夸他读书好,是青平县最有可能考取功名的人。若娶了那样的女人,一辈子都要被人指指点点,无法抬头做人。
只有分了家,他们一家才能当家做主。
“那就分?”
“必须分!”
姚氏眼里闪着泪,这一刻心却异常坚定。
院里,林小满和林二虎抱着何氏的牌位哭得肝肠寸断,他们的娘长得美,又有一手赚钱的好本事。也素来大方,为了这个家任劳任怨,从未对公婆不敬,林老太为何那么狠的心?
不但害死了她,理直气壮地占了她的嫁妆,更是虐待她的一双儿女,若非狗蛋有偷听墙角的毛病,他们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
林有旺和林大强在旁边也站了许久,这时也到了他们出来主持公道的时候了。
林大强走进院中,沉着脸问林老太,“林方氏,你还有何话说?”
林老太脸上的肉不停地跳,鬓角的汗滴答滴答地往下掉,可见心虚到了极点。却还是嘴硬狡辩:“俺没有,老二媳妇是自己冲到房梁下,不是俺拉的。”
见她还嘴硬,林二虎怒极,想要去踹林老太,被林大强给一把拉住,“二虎,她是你奶!你真对她动手,这辈子都要背上忤逆不孝的罪名。”
“俺不在乎!”
林大强见他不听,将人推给林小满,“看着你弟,别让他做傻事。”
林小满紧紧将林二虎箍在怀里,但看向林老太的眼里全是仇恨。
她也恨不得弄死林老太,可正如林大强所言,他们真对林老太动手了,这辈子都要背上忤逆不孝的罪名。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要被一个孝字压得死死的,甚至身为儿孙,想要去衙门向长辈讨个公道,都要被视为不孝,甚至被判罚的罪责比被告还要重。
若是在那边,人人平等,害人性命者,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她不甘,却也不能放任林二虎毁了名声。
既然这边的法律不能替她娘申冤,她就要用那边的手段让老虔婆自己招认。
“二虎,跟姐回家。”
“可娘……”
“姐会让她承认!”
林二虎怔怔地看着姐姐,见她眼眸沉静,像是酝酿着狂风暴雨,不由地点头,“嗯,俺听姐的。”
林小满揽着林二虎的肩头正欲离开,姚氏从屋中冲出来,跪到林有旺父子面前,声泪俱下道:“请二伯和族长给俺做主分家吧,文耀读书多年不易,俺不想他就此荒废学业。既然爹娘不愿再供文耀读书,俺和老大也不想拖累爹娘,往后俺们自家供文耀。若文耀将来能考取功名,定不会忘了族里的大恩大德。”
林文耀动容,“娘……”
姚氏看了他一眼,眼泪更是不断地往下流。
林狗蛋这时也过来凑热闹,“二爷爷,求你给做主分家吧!再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俺不晓得啥时候就要像二婶一样被奶给害死了。”
林春夏也跪在后面,呜呜地哭,“俺不要三哥死,二爷爷,救救俺三哥吧。”
“你……你们……俺怎么这么命苦?一个两个都是反了天了!这是要活活冤死俺老太婆。”
林老太拍着腿嚎,一向在家说一不二的她,没想到会有众叛亲离的一天,这些人竟然都不怕她了。
这一刻她只觉得天都塌了,她养大的孩子,一个个都与她离了心。
颤抖着手指着众人,突然两眼一翻,身子朝后倒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一时间院里院外的人都被这突来的变化惊呆,“林老太是死了吗?”
“不能吧?会不会是何氏来讨命了?”
“呵呵,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俺看她就是做多了亏心事,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唉,到底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还是赶紧把人扶进屋去,看要不要请个郎中来家里给瞧瞧。”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林老太被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