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虎放了一会儿小鞭就跑回来了,一路冻得嘶哈嘶哈的。进屋摘掉头上的帽子,能看到头顶冒起一阵白烟。
林小满过来一摸,里面的棉秋衣秋裤都湿了。
“赶紧把衣服换了,别着凉。”
林二虎眉飞色舞,“姐,你没瞧见,今年俺放的小鞭最多最响,狗蛋他们都羡慕坏了。”
林小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就得瑟吧,看把狗蛋都气哭了。”
“咋哭了?”林二虎疑惑,“俺没气他啊,还给他分了不少小鞭呢。”
林小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林狗蛋那臭小子给套路了,那小子竟然敢骗自己二虎没分他小鞭,从前看着傻里傻气的小子,不知啥时候也长了一肚子心眼。
看着林二虎换了一身干的秋衣秋裤,又带着他去那边仓库把湿了的头发吹干。
虽然村里家家户户都烧了炕,但墙体保暖度不够,从地底往上窜的潮气也重,只要不在炕上,屋里再暖和也只有十几度,虽然比往年屋里都能冻冰强多了,可比那边的仓库还是要冷一些。
尤其是仓库里安的电暖气一开,简直不要太暖和了。
但要论起舒服,还是楼房那边更舒服,冬天供暖后,屋里的温度就没掉过二十五度,大冬天在家里穿着短袖吃冰棍都不是梦。
林小满把家里的炉灶都烧了起来,家里大铁锅不够用,陶罐小锅齐上阵。
一个灶上小鸡炖蘑菇,一个灶上蒸八宝饭,一个灶上炖红烧排骨,一个灶上烀肘子猪蹄,一个灶上煮腊肠,一个灶上炖酸菜。
陆瑾站在林小满家院门外猛吸鼻子。
与村里别人家不同,林小满和林二虎还在守孝中,家里并没有贴春联挂灯笼,还是和平常一样的黑漆木门。
但还没进院,一股股肉香直往鼻子里钻,让他忍不住吸了几下鼻子。
青书笑,“主子,要不就在小满姑娘家过年得了,再拿去徐先生家里,不说路上凉了还得热,主子你也抢不过徐先生啊。”
陆瑾瞪了青书一眼,“这是什么浑话?小满家只有他们姐弟二人,我在她家过年岂不让人传闲话?”
青书摸摸鼻子,心说:主子啥时候也在意别人传不传闲话了?从前在京城时他可不是这么说话。
但见陆瑾眼巴巴地等着自己去敲门,青书收起一肚子腹诽,上前敲响了林小满家的门。
林二虎正忙着剥蒜,听到敲门声跑出来,趴在门缝上看是陆瑾主仆,把门打开,“大人,你是饿了吗?年夜饭还要再等等。”
陆瑾淡淡地嗯了声,“不急!”
他倒不是饿,可也不好意思说他是馋了。
原本在徐秋良家把小老头气得暴跳如雷,谁知林小满家的香味都飘到那边去了,他连气人都提不起兴趣了。
进到院里,看到正房和东西厢房飘出来的雾气,几乎是看不清里面的人,陆瑾一时也不知道林小满在哪个屋。
好在林小满这时候开口了,“二虎,是谁来了?”
林二虎答,“姐,是大人来了,你不是说腊肠煮好了?切一盘尝尝呗,俺都馋了。”
随着林二虎的话,陆瑾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腊肠他知道,在京城有一家南方老板开的酒楼,腊肠腊味就很出名,陆瑾吃过两回,觉着甜甜的味道还不错。没想到林小满竟然还会做腊肠。
“好勒,腊肠咸,不能多吃。”
这下陆瑾又不确定林小满做的腊肠和他从前吃的腊肠是不是一回事儿了。
“大人,外面冷,你进俺屋炕上坐会呗!”
“嗯!”陆瑾轻点下头,一路走来太冷了,他身上穿着狐裘都觉着脚下生凉,就想到暖和和的火炕上面坐一会儿。
刚在炕边坐下,林二虎就从放在炕头的被子下面摸出一个有两个巴掌大小的黄铜塞到陆瑾手里,“大人,走一路冷了吧?也不好请你上炕头坐坐,这个汤婆子抱在手里暖暖。”..
“哦,谢谢二虎!”陆瑾仔细打量,见这就是一个用黄铜打造出来的,能装水的物件,里面装了热水放在炕上捂着也不会凉,抱在怀里便有暖意透过传遍全身。
竟是比他在京城用过的加炭暖手炉更暖,却也更沉。
唉,抱在怀里就不想放下了呢。
青书想问大人抱的是个啥,怀里也被林二虎塞了一个暖手炉,“青书大哥,你也抱一个。”
青书接在手里便满脸惊奇,“主子,这要是弄两个送回京,晴夫人冬天出门都不怕冷了。”
陆瑾眼前一亮,刚想问林二虎这汤婆子是在哪里买的,就见林二虎已经退出门去,便想着等会儿他进来再问。
此时林二虎小跑着去找林小满,见林小满刚把两根腊肠切好装到盘子里,又装了一盘昨天做的炸果子和沙琪玛。
挤眉弄眼地道:“姐,俺刚听青书大哥和县令提起京城的一位晴夫人,想来应该是县令的夫人吧?你说县令都有夫人了,徐家那位三姑娘为啥还要死要活地想给县令当小妾呢?”
林小满却摇头,“哪有在自家夫人称呼前面再加个姓氏或名字的?那位晴夫人应该不是县令的夫人。”
“那是啥?俺给县令一个汤婆子,他们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