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厮两种脾气,一个沉默寡言,看着就靠谱的叫良安,一个未语先笑,嘴皮子利索得像机关枪的叫良成。
出门时,林小满让人去给找来两身寻常人家儿女穿的服饰。
穿上后只觉着太过华丽了,只比皇上让人准备的那些稍差一点。
林小满平常干活大多时候都穿粗布麻衣,像这样的衣服极少穿。刚上身时还有些不适应,尤其是之前做农活掌心留下的老茧,碰到哪里哪里就要被勾起丝,弄得她手都没地方放了。
也不知这样走在街上,会吸引多少人回头呢。
从后门出了郡主府,后巷的路很宽,却没什么人,偶尔有人经过,也只是匆匆地瞥他们一眼后,投来一个善意的笑。
若是遇到下人打扮的,哪怕都没见过,也会远远地先给他们请安,完全没人关心他们穿了什么,渐渐地,姐弟俩都放松下来。
之前进城时都是坐在马车里,能看到的天地也只有一窗口那么大,听人说郡主府离着皇宫不远,她还没多少感觉。
此时站在小巷里的一棵古树旁,听小厮良成说:“郡主,孝廉,这棵树有千年历史,爬到树顶,眼神好的能看清皇上处理政务的乾元殿殿顶的小兽呢。”
虽然说得夸张了些,但可见郡主府离皇宫有多近了。
郡主府所在的胡同被称为石子胡同,住的除了皇亲国戚,就是朝中重臣,最低的都是二品大员。像三四品往下的官员,只能往再往处一些的鹊枝胡同住,即使是有钱都没资格在石子胡同买宅子。
毕竟石子胡同的宅子,大多都是御赐的,只有皇上看谁顺眼,才会在这里赐下一处宅子。
林小满多看了那树几眼,总觉着高官云集的小巷里长这么一棵树,也不知是方便了谁观察各家各户。
良成给姐弟俩介绍了周围的邻居都有谁后道:“郡主,怕是不知,如今的郡主府,原是户部尚书付高才的府邸。去年付大人因在金殿上大放厥词,被皇上降罪抄家流放,这府邸不知多少人盯着,谁也没想到最后皇上会赐给郡主。”
林小满脑海中出现的却是一个头发胡子花白,却总爱瞪着眼与人争辩的老头。
与别的流放官员都去徐秋良那里教书不同,付老头是个极闹腾的老头,不爱坐在院子里品茗赏花,专爱往地里跑。
无论多少人说去年种了林小满拿出的高产稻种和高产粮种后产量涨了多少,他非不信。每次见面都要瞪林小满几眼,好像在控诉她不该蒙骗圣上。新船说
啧啧,都被流放了,还这般忠君爱国,老人家多少有点愚忠在身上。
今年付高才带着一同流放来的付家人开了十几亩荒地,非要亲自种,说是要拆穿林小满的谎言,看他整天往地里跑,累得哎哟哟直叫,也不知道他图个啥。
从前林小满只当他脾气古怪,如今想来倒有几分理解他了,那就是一个不服就干的倔老头,一辈子都没弄明白皇上爱听啥,怎么说话才不会惹皇上生气。
呵呵,不知今年真种出高产粮,被打脸后老头再看到她会是啥反应。
想到那老头瞪着眼睛跳脚骂人的样子,林小满有些理解皇上为啥要把他流放了,换了谁也不会喜欢一个没事就爱指着自己鼻子骂的倔老头,尤其是皇上,没把他咔嚓了都算开恩了。
可话说回来,看不顺眼把他罢官就是,为啥非要送到青平县?她也不喜欢这种爱跳脚、一言不和就开喷的老头啊。
唉,万一被老头知道他的府邸归自己了,得怎么喷她呢?
石子胡同人少,偶尔迎面遇到有谁家的轿子走过,也都靠着一边客客气气地走,不认得的人也会点头示意,没有出现电视里演的横行霸道,或是故意为难人的事情。
走了一刻钟左右才出了石子胡同,良成介绍了一路,除了左邻右舍,林小满也没记住几个。
只听良成说这个是相府,那个是太师府,那个是王府……听得她一阵头大,心里祈祷出门得夹起尾巴,可别得罪了哪个不该得罪的。
毕竟她都不知道想害死他们的是哪位,说不定就是她的哪位邻居呢。
石子胡同外的大街也较刚进京城时的大街清静,但看旁边的酒楼茶楼档次就不一般,味道如何不晓得,但看着就贵。
良成道:“这条大街叫正阳大街,通往皇宫,平常官员上朝都是从这里走。早朝前也会有酒楼在这里摆摊卖早食。每当下朝后,两边的酒楼茶楼都会热闹起来。”
说完,压低声音对姐弟俩道:“里面的东西卖得很贵,差不多是外面几倍的价,尤其是那两家有人在宫里做御厨的,最便宜的一道菜都要一两银子呢。”
姐弟俩朝他指的那两家酒楼看去,果然比别家酒楼看着更气派,还真想进去尝尝味道。
但显然还没到下朝时间,酒楼茶楼里不见什么客人。
林二虎道:“那两家的味道如何?”
良成无奈摇头,“奴才哪有福气去那里吃饭?听人说倒还不错,比起御膳还是差了些。”
想想昨晚吃的御膳,食材刀工火候都上佳,但若说起美味,还是比不得后世融合了几千年经验的美味。
嗯,对那两家酒楼的菜也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