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听了庞氏的话,暗暗惭愧:原来是她又多心了!脸腾地又红了。
何老太拍手赞同,“从前何家没落魄前,家里也是有下人伺候的,马车车夫也都是有的,也就这两年做生意赔了钱,才大人孩子都跟着受苦。如今借着小满的光,日子也过起来了,可不能再过前几年的苦日子。雇人的钱不用你们管,俺和老头子出了。”
何高宇笑,“娘,哪用得着再雇人?小满给俺们家送了好几个人,俺们家就这几个人,也用不到那么多人伺候,俺明儿问问他们谁会赶车,就让他专门接送明睿好了。”新船说
何老头却不赞同,“哪有车夫只接送少爷读书的,白日里明睿在学堂,就让人回来,万一家里用个车啥的方便,闲着时也能做些别的。”
老头的决定得到几乎所有人的赞同,胡氏还想说什么,却见庞氏已经转向何老太,笑问道:“娘,前儿在小满的婚宴上有一道焖肘子,俺吃着简直是从未吃过的好吃,你说俺明儿去和小满打听是咋做的,小满能告诉俺不?”
何老太笑骂,“要不怎么说你猴精猴精的,心里打的啥主意谁不晓得?还找这借口。”
庞氏笑,“俺不就是想着月儿和建木的铺子那么大,只卖卤味太可惜了,如今二老身边有人伺候,儿媳闲着没事也能带带孩子。俺和孩子他爹在家里一天到晚也没啥事儿,怕再闲出富贵病来。太大的铺子俺们经营不过来,可俺还有个做菜的手艺,放着不用也浪费了,看能不能在月儿那间铺子里隔出一小块地儿弄个小酒馆,到时有爱喝酒的客人,这边买点酒,炒两个菜,还能在月儿那边买点卤味下酒,岂不一举两得?”
说着,庞氏看向楚建木,虽然他是上门女婿,但为了女儿女婿不打架,她还是要看楚建木的意思,谁让这个女婿小心思太多,若他不愿意,她也不去讨那个人嫌,大不了也弄辆山庄的小推车,每天做几个菜推着卖。
却见楚建木听得两眼放光,“岳母这想法好,反正俺们那间店太大了,卖卤味也用不了一半儿的地方,剩下那一半儿放着还浪费,岳母若是想用,到时俺弄几个屏风隔开就成。”
一听他这么说了,庞氏高兴的见眉不见眼,“成,有建木这句话俺就放心了,明儿俺就去找小满学几个下酒菜,学会了就和你爹一起过去。”
“嗯嗯,明儿俺去买菜时,就找人定做几个屏风。”
“娘要卖吃食,到时定好菜单俺来写。”
何明睿也乐呵呵地看着家人们商量着生意上的事情。
一家人和乐融融,只有胡氏时不时看看婆婆,再看看大姑姐一家,总觉得大家对大姑姐一家比对他们家好。
就像婆婆刚刚说的,她带自己的孩子也算了,给大姑姐家带俩孩子,也只得了婆婆一句闲着没事带带孩子。
可她每天不但要管着家里的一日三餐,还要给孩子们弄软乎的吃食,一会儿这个拉了,一会儿那个又尿了,表姐送来的下人原是要帮忙,可被婆婆一句:“乡下出来的人,没那么娇贵,哪就用得着事事让人伺候?”为由给打发了。
看到大姑姐一家生意红火她后悔了,不该因着家里没人帮她,就把铺子给租出去了。
与其留在家里一天伺候一家老小,整日累得腰酸背疼没人心疼,还要被说成闲着无事,她更宁愿辛苦地把铺子开起来,把一身力气都用在铺子上。
吃过饭回房,何明睿一进屋就看到胡氏坐在床边,手上拿着儿子的小衣服发呆,随口问了句:“想啥呢?”
胡氏摇头,摇了一半把手上的小衣服往床上一扔,“相公,你说俺们把铺子租出去这件事儿是不是错了?”
何明睿笑,“这有啥错?俺不是生意的料,还要读书,你又要照顾孩子和家里,谁有工夫去管铺子?租出去一年能拿三百多两租金,总比放在手里赔钱强。”
原本胡氏把铺子租出去,得了一年三百多两银子时还不敢相信如今自己也是有钱人了,整整高兴了两天。
可经历了今晚,听姐姐姐夫两口子今儿说的,一天就挣了五两多银子,又听婆婆说了那样的话,她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
一天五两银子,一个月就是一百多两,岂不是说两个多月就能把铺子的租金挣回来?
再听何明睿话里的意思,他因读书没工夫管铺子也就算了,凭什么照顾孩子和家里的事就该由她去做?她才生了一个儿子,为啥连姐姐姐夫的两个孩子也都让她带?然后他们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去做生意挣钱。
越想心里越不平衡,胡氏咬着唇,半晌后道:“家里有下人,爷奶和爹娘身子骨也硬朗,平日让孩子们多陪陪他们,俺们家的铺子大,俺一个人忙不过来,俺明儿和表姐说说,让她帮俺看看能不能租个小点的铺子,俺也想做生意。”
何明睿闻言眉头不悦地皱起,但看胡氏难得地强势,还是好言劝道:“哪有把自家孩子丢给爷奶爹娘带的道理?你是这个家的长媳,就该担负起掌家的责任,多在爷奶爹娘身边尽孝才是。如今一年也有三百多两银子的租金可拿,你还有何不满?”
胡氏听了他的话,非但没有被劝好,反倒更委屈了,只是她一向嘴笨,又是个有什么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