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之前的种种,太子妃心里就憋屈。
叔叔婶婶,对九妹妹,那真是捧在手心疼着的。在她刚满十岁的时候,他们夫妻二人,天天打听各家的男孩子,就是为了替九妹妹选一个好夫婿。
可谁知道,九妹妹一个都没看上!
拖了几年,他们才知道,原来,九妹妹早就心有所属,非君不嫁了!
可是,永宁侯是谁?
那是大燕最难啃的硬骨头,倔!
他不想做的事情,谁也不能强迫他。
九妹妹就这么等着
一等,就等了这么多年。
眼看着她都十七了,婚事还没有着落,可把叔叔婶婶急坏了。
好不容易,今年永宁侯回京了,他们一心只想成全女儿的这份痴心。
没想到,永宁侯竟然是油盐不进!
“她对侯爷的这片真心真意,就是石头都要感动落泪了。妾就不明白了,怎么侯爷就娶不得她吗?”
自从长春宫九妹妹落水的事情后,太子妃早也劝、晚也劝,就盼着九妹妹能对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死心。
哎,郑秀媛对阿治,那是没得说的。
太子也是知情人,作为一个旁观者,他觉得,阿治娶郑九,没什么不好的。
可他偏偏就不喜欢!
太子妃越想越伤心,她想起九妹妹红着眼睛说:“今生,除了永宁侯,我谁都不嫁!”
她这心里,就不得劲。
“九妹妹是个死心眼,她救了我们这么多次,我们帮帮她,好不好?殿下,若是她配不上侯爷,妾多一句都不敢提。可是,九妹妹天仙一样的人儿,和侯爷算得上天作之合了。”
“殿下,侯爷一向听你的话,你能不能劝一劝他?”
太子苦笑,听他的话?
阿治那臭脾气,父皇的话都不听,他哪里说得动!
就像这次,他丢下一句,要去宁州看一看,人就没影了。
明明知道,宁州那边已经有人去查案了。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他去凑什么热闹?
他不同意,父皇也不同意,可他人呢?
还不是直奔宁州而去了?
对上太子妃暗藏希冀的眼光,他又不能一口拒绝。
哎,左右为难。
太子妃还在孕中,这几日也受了惊吓。
罢了,郑九配阿治,也不错。
“等阿治游历回来,我会劝一劝他的。”
一晃就快过年了。
崔承东连人影都不见。
他上过两道密折。
没人知道他写了什么,反正皇上不催他回京过年了。
崔承东给覃练捎了一封信,说是在外游历,不回京过年了。
这可把覃练气坏了!
可是,想骂人,总要找得到他人在哪里!
他还给陈令月送了信。
“宁州的雪,还是那么大。昨夜,我吃了一碟烤板栗。记得你说过,你也爱吃,我让人捎一麻袋给你。宁州的板栗又大又香,好吃。……”
“林神医在宁州也不清闲,天天出去采药。不过,你放心,他并没有落下对我的治疗。陈四,再扎两次针,我就好了,你不要担心了。……”
“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宁州有这种花。这花如桃花一样粉嫩,却能熬得住宁州最凌冽的北风,不知道怎么,我看到花,就想到了你。”
随着这一叠厚厚的信件送回来的,还有那一盆不知名的盆栽。
难得的是,枝头上居然有几朵花苞。
陈令月噙着笑意,低头嗅了几下,虽然没有开花,却有隐隐的香气溢出。
她接着看信。
“花送给你,你好好养着。这花,就唤作‘皎月’吧,如何?”
“陈四,你收了那么多的信,就不能回一封给我吗?”
陈令月又看了一遍,才把信折起来,放进盒子里。
不知不觉,这个盒子,已经满了一半了。
永宁侯自从去了宁州,送过三次东西回京。
每一次,都捎了不少东西回来给她。
人参,宝石,皮货、肉干,林林总总,什么都有。
陈令月并不想要。
可暗卫认死理,不要就背着包袱在墙边蹲着。
天寒地冻的,她能怎么办?
宁馨院的库房,原本还空着一半的,现在塞得满满当当的,都要装不下了。
跟着东西一起回来的,还有他的信。
不是一封信,每次,都有好几封。
陈令月哭笑不得。
她从来不知道,他有那么多话要说。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些信,抚慰了她的心。
他在信里,没有说多少情话。可是,字里行间,却处处透露着对她的思念。
她觉得,读完信之后,她和他,靠近了许多。
那夜,他的怀疑,曾经让她陷入重重矛盾之中。
郑秀媛的事情,更是让她裹足不前了。
这些信,莫名地,给了她勇气。
陈令月轻轻抚摸了“皎月”的绿叶。叶子的脉络在她手中滑过,她心里一片宁静。
她本身有秘密,为什么要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