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俏儿胸口起起落落,鼻尖红红的,眼圈亦红红的,只是傻呆呆地瞅着他,说不出话来。
沈惊觉缺席的日子里,她从不知什么是怕。
不惧天命,不畏神魔。勇敢地与这世间所有的黑暗罪恶做抗争。
可沈惊觉如及时雨般出现,护住她的一刹,她怕了。
她爱哭了,心肠软了,卸下坚强的伪装,成了被男人澎湃浪潮下吞没的一只小小的贝壳。
原来,唐俏儿和其他女孩子一样,也是会怕的。
只是,独独在沈惊觉面前。
沈惊觉不顾脊背疼痛,大掌扳住唐俏儿轻颤的双肩,来来回回,将木讷住的小女人从头打量到脚。
确定她应该只是受了惊吓,没什么外伤,他紧揪着的心脏一阵松懈。
“沈、沈……”
王祺目瞪口呆地看着如同从天而降般出现的沈惊觉,吓得体似筛糠,魂飞魄散!
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冲王哲嘶声力竭地大吼:
“儿子!快跑!”
王哲虽然狂躁,但他不是傻子。他不认得唐俏儿,但他可认识沈惊觉!
眼见自己闯下塌天大祸,王哲满头大汗,撒腿就跑!
然而,他才跑了没两步,顿觉后腰一阵剧痛!
“啊——!”
下一秒,他整个人从台阶上栽了下去,一个狗啃屎,狠狠摔在花园的泥巴坛里。
王哲慌忙想爬起来,可尾椎处却被人死死踩住,丝毫动弹不得。
骨头都要被踩裂了,痛得他
咬牙切齿,“谁……他妈的是谁?!”
“是你爷爷。”
头顶上方,传来一道戏谑邪肆的声音。
“如……熙?!”
唐俏儿望着许久未见,一身桀骜不羁,凤眸邪魅飞扬的霍如熙,看着好兄弟能再度合体,她心中的动容,难以言喻。
只是没想到,刚才动作那么大,霍如熙披在阔肩上的黑色毛呢大衣竟然没掉下来,跟焊上去的似的。
果然,“盛上皇”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头可断,发型不可乱。
体面人。
林溯也面露惊喜,“霍董!”
“俏俏,阿溯!”霍如熙一边弯起狭眸跟他们打招呼,一边脚尖用力一碾。
嘎巴一声,王哲的尾椎骨断了。
“霍……霍如熙……”王祺怎会没听过黑白两道通杀的霍董大名,整个人都吓麻了!
他何德何能,一晚上让三个大财阀齐聚在他家门口!
扑通一声,王祺脸色惨白,双腿发软瘫跪在地。
见老板装逼完毕,霍氏的两名贴身保镖才跑过来,将王哲制服。
“阿觉,你怎么样?”霍如熙忙大步夺到沈惊觉面前,关切地询问他情况。
“没事。”男人腰杆板直,眉头都没皱一下。
霍如熙瞪大眼睛,不禁感叹,“那么大个花盆,都砸烂了,你一点事都没?你特么是钢筋混凝土做的吗?”
“你的废话,还是那么多。”沈惊觉不再看他。
晦涩不明的目光,故作漫不经心地
掠过唐俏儿白皙如玉,微微泛起红光的脸庞。
“你小子……”霍如熙嗤笑一声,心里暖暖的。
沈惊觉知道吐槽他了,那就对了,那个味儿又回来了。
这是不是说明,他的情感功能在恢复?病情在好转?
王家客厅。
王祺抱紧瘫坐在地,鼻青脸肿的儿子,父子俩哆哆嗦嗦,报团取暖。
唐俏儿和沈惊觉坐在沙发上,两人之间能再坐一个人。
他们曾经深深相爱,做过所有亲密的事。现在却恪守着疏离、分寸,看着真让人心难受。
沈惊觉面无表情,侧颜如挺拔冷峻的山峦。
唐俏儿悄悄瞥了他一眼,收回黯然的目光,轻抿唇瓣,抚摸着被男人碰触过的肩头。
似乎,还存有一丝,炙热的掌温。
“连特么我霍如熙的朋友都敢动,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啊。”霍如熙居高临下地睨着王家父子,戴着黑皮手套的大掌五指发狠地攥了攥。
“霍、霍董……我儿子他、他也是一时没搞清情况,吓着了,才做出了过激的举动……”
王祺苦苦哀求,“他都是担心我这个父亲,都是关心则乱!求求您……放过他吧!你要打,要罚,冲我来!”
“哎哟,大孝子?”
霍如熙唇角邪气斐然地一挑,“这么孝顺,在境外赌博欠一千多万,把你爹妈的棺材本都败光了。回国后连家都不敢回,东躲西。藏。
你
这是什么孝?哄堂大孝吗?”
王哲见自己的那点儿污糟黑底全被翻了出来,惊惶失措地往亲爹怀里躲。
“什么……一千万?!”
王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恐地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好大儿,“阿哲……霍董说的是真的吗?你真欠了赌场那么多钱?”
唐俏儿心中暗自一惊。
霍如熙说的一点没错,王祺的逆子确实在境外赌场欠下巨额赌债,差点儿没被人卸了手脚。后来是把自己家里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