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是家里瞌睡最多的人,一天的时间有大半天都在睡觉,我如果辈子都陪着她一起,怎么能够完得成夫子布置下来的课业?”
宋沐接过程婉手里的勺子,开始施起粥来。
他是家里的男子汉,男子汉就要保护娘。
而保护并不在这一句两句话上,是要看自己真正的身体力行。
程婉有了接替的人就可以暂时休息一下。
里正这里也换下了宋旸,牛大叔帮沈慕妍施粥。
大家刚在一起干活,现在又被安排在一起休息。
还真是非常的“巧”。
“我刚才听说,你们居然收养了一个难民做儿子,就是你吧?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沈慕妍一副愿意和孩子亲近的样子,可宋熹只是面无表情的往后退两步,似乎是一点牵扯的也不想跟她有。
“我不认识你。”
宋熹冷冷的开口说道,他脸上都是对沈慕妍的戒备:“我也不想看见你。”
“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个样子?我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你不理我就算了,敢说出这种冒犯之语。”
沈慕妍本是对这些难民有着许多的好奇,尤其是这种一路南下逃难,还能够活着的难民,又还是个小孩,当真是许多因素加在一起,很难让人不好奇。
“不过只是一个孩子,沈姑娘何必跟他置气呢?孩子什么都不懂,我们做大人的,没有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就跟他们一般计较。”
程婉将宋熹护到自己身后,她和沈慕妍面对面笑意不减:“如果沈姑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一定要怪罪孩子的话,那就直接骂我吧,毕竟我是孩子的娘亲,沈姑娘觉得我没有教到好孩子……”
“你!”
沈慕妍越看程婉,越觉得她是皮笑肉不笑的在讥讽自己。
大人不能和孩子计较,那么程婉怎么总是给她下套?
沈慕妍现下越想越觉得心里委屈,她泪眼摩挲的望着宋旸,愤恨的跺了跺脚:“宋哥哥你就一点都不管你的孩子和妻子吗?他们两人这个样子,哪有一点寻常人的样子?”
沈慕妍那眼泪眼看着就要从她的大眼睛里面掉出来了,宋旸有没有反应程婉不知道。
她也懒得去观察宋旸现在脸上的神情,反正就就以她现在对宋旸的了解,宋旸这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对女子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
沈慕妍将一颗真心压在这样的一个男人身上,有多么的倒霉她就不具体评价了。
“孩子怕生,你与他第一次见面他不想主动跟你说话也是正常,至于我的妻子,做母亲的保护孩子有什么不对吗?”
宋旸和沈慕妍说话一贯冷漠,又或者说他此时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了。
“县城并非只有这一个施粥点,你既是县令大人的独女,父亲不在,理应帮他巡视各大施粥点,今日,沈姑娘不孝顺了吗?”
宋旸那双寂寞的眼睛异常冰冷,他上下打量沈慕妍片刻,厌烦的出了声:“沈姑娘以往不是这个样子。”
“那我应该是什么……”
沈慕妍这次是真的急的要哭了出来,只是她刚认真的蓄着眼泪,里正他们那边就传来一阵骚乱,沈慕妍眼泪都还没从眼眶里掉出来,一群人就匆忙的往前面赶去。
“怎么了?怎么了?不是正在施粥吗?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到底是自己父亲的子民,沈慕妍抬起袖子将脸上的眼泪都擦干净,绝对不叫自己露出一点点的怯处。
程婉跟在她的身后见着刚才哭哭啼啼的小姑娘,明明那个时候还满嘴还是情爱,这会儿突然一下子整个人清醒了不说,还晓得承担起她身上原本应该承担的责任。
沈慕妍要是这个样子,程婉可就对她平白生了几分好感。
恋爱脑的妹妹不讨人喜欢,但有责任感的妹妹讨人喜欢呀。
“刚才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倒在了地上,现在还口吐白沫,看上去像得了癫痫?”
牛大叔捂着嘴巴死命的往后退,可是不敢靠近那个倒在地上的人多一步。
周围围着的百姓跟灾民们亦是,仿佛那个发病的人是什么洪水猛兽?
大家都唯恐避他之不及。
“还是快些叫人过来把他抬走吧,这看着是活不下去了,也不晓得这一路上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牛大叔一边嫌弃那病人,一边开口吐槽那病人。
沈慕妍初时也被这个癫痫吓了一跳,但他知道癫痫这个病并不会传染,发病的病人也不具备攻击性。
所以沈慕妍没有丝毫嫌弃的直接跑到那个病人旁边,她先摸了摸他的脉搏,确定此人暂时没有太大的生命危险以后,才求救般的在周围站着的百姓的脸上扫视:“有没有人,能够助我救他?”
“这人得的是癫痫……”
“万一传染给我怎么办?”
“对啊对啊,我们跟这些逃难过来的人才不一样,他们就是一条烂命!烂命没了就没了呗,万一要是一不小心传染到我们身上,那谁愿意倒这个血霉?”
周围站着的百姓没有一个人是愿意上来帮忙的。
包括跟这个人一起逃难过来的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