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不过她却偏要留叶渔歌跟自己睡一个屋。
反正都把人留下了,那肯定是和从前一样睡一个屋最有安全感,倘若是在隔壁或者其他地方,那跟她们俩现在同住一条街有什么分别?
叶渔歌没什么多余的反应。
反正她们都是乾元,而且从前游历时,身上钱财不多时,她俩一起连破庙都挤过,即便不知许乐遥是怀念的哪门子旧、又或者是被病吓出什么后遗症,不过连留下都答应了,睡一个屋也无妨。
许少傅御下有方,在做了决定、让人挪开一些屏风,重新摆榻的那些吩咐里,府中的仆从都眼观鼻、鼻观心地照做,没有人摆出奇怪的眼神。
直到烛火被熄灭。
叶渔歌抬手扯了
下自己的被角,听见对面床榻的人慢吞吞地出声,“不谈政事,谈谈那个噩梦怎么样?”
反正养生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怎么都是熬夜、所以干脆奉陪到底的叶渔歌应答,“你想谈什么?”
“这个梦很特别,最特别的是开头,我梦到岐王……并未被那场先帝赐下的冲喜婚事给救醒,而是……长睡不起。”
这说法已经够委婉了。
实际上,许乐遥想说的,她梦到沈惊澜在很早以前就死了。
而叶渔歌现在珍惜的那位皇后姐姐,也因触怒皇帝,被凌迟。
在这个开头之后,叶渔歌就已经确认,她俩做的是同一个梦,不过她比较好奇的是,做这个梦的人究竟有几个,为什么偏偏挑中的是她们俩?
叶浮光呢?
她入赘岐王府之后性情大变,和这个梦有关系吗?
现在的皇帝沈惊澜又会如何想?这趟来燕城旧地的事情,又有几分与这梦相干?
不光是叶渔歌了解许乐遥,在这只能隐约捕捉到对方呼吸声的黑暗里,许乐遥也一时忘却这些年在朝堂上沉沉浮浮的那些人与事,仿佛回到了曾经和她互相倚靠的那些时光,过了会儿L,自顾自地笑了下。
“所以,你也做了和我一样的梦。”
“很奇怪呢,梦里的那个岐王侧妃,才更像是从前永安流传的那位叶家长女。”
愚蠢、贪婪、恶劣、又毫无自知之明。
跟现在这个温柔、偶尔迷糊的、却极其洞察她们的皇后完全不同。
直到这时,叶渔歌才缓缓应答,“那只是梦。”
……
许乐遥明白她不想细提的部分,静默片刻,像是在回答她,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可是很真……”
太真实了。
尤其是她位极人臣、掌控朝廷之后,因为拥有从未有过的财富、权势,所以在人不能掌控的生死面前,那些令她思绪混沌、身体日渐消瘦的疼痛,让她时时刻刻都感受自己的生命力流失,而她却一点都不能挽留这风吹西沙的感觉,让她恍惚自己好像也被困在那行将就木的躯干里很多年,一点点品尝死神镰刀割下她头颅的痛苦。
“太疼了……”
她又不自觉地低声说道。
叶渔歌没有错过她的这一句,实际上她两度给许乐遥把脉,已经看出来她脾胃失和,这也很正常,以许乐遥在朝廷里的忙碌程度,肯定是每日的餐食都不按时用,而且常常为政事思虑到夜半。
即便现在的程度还并不严重,不过经年累月,也足够让她到老吃些苦头。
于是沉思片刻,她倏然道,“现在开始将养,也来得及,我明日可以给你个方子,你平日里多注意饮食,别过饥过饱,少饮酒。”
突然进入养生频道的许乐遥:“?”
她感觉自己好像是隐约得到了想得到的。
但又好像不是想要这种。
而叶渔歌的下一句也在这时候接上,“
晚睡也不利于身体健康,现在时候不早了,先睡吧。”()
莫名其妙又被结束了夜聊的许乐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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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郁闷地抓了下被角。
但是没用。
叶渔歌这人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再改,比牛都倔,于是她只能闷闷地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入睡。
也不知道是对方的信香真让她有安心的感觉,还是刚才那些浅谈的内容让她稍微能够缓解那噩梦的恐惧,没过多久,她还真睡着了。
-
叶渔歌起得很早。
但她离开许乐遥府宅的时候,却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对方着一身平民穿的素衣裳,身后却跟着同样打扮的婢女,暗卫都易容成了街头巷尾的贩夫走卒,而主角双手环胸,看了眼她,又看了眼后面明显不是她屋门的宅院。
“啧啧啧。”
女人眼神里带着暗示,意有所指地问,“这个时间点……大人,你该不会是刚从许大人的屋子里出来吧?昨夜睡在这里啊?”
叶渔歌很努力才忍住白她一眼,或者拿出银针扎她让她闭嘴的冲动。
她抬手想行礼,然后被叶浮光一把给握住,“诶,叶大人怎么好向民妇行此大礼啊?”
说她装得像吧,她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