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早点出来,勿要叫狡诈的人族寻着机会跑了。”
魔族队长掏出钥匙递给符珠,“牢房门口有灵泉水,他要是不行了,给他灌一点,但是别灌多了。”
符珠垂目应下,捏紧钥匙踏入了地牢。
出乎意料的是,魔族地牢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脏乱,反而很干净。墙上钉着红色的焰灯,将通道照得诡异。
地牢空旷,符珠一路下来都没看见有人。
那些被擒的,都充作了苦力去修筑魔族宫殿,待竣工后,又就地诛杀,哪里需要地牢这种东西。
符珠走到地牢尽头,方方正正的牢房里面,躺了一个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鲜血浸透衣衫,干涸成大块小块的暗渍。
陶若愚身上的灵力在一点点溃散,应该是受了散灵鞭所致。难怪那魔族会提醒自己,牢房外有灵泉水。
符珠舀了一瓢灵泉水,踏入牢中。
陶若愚听见开门的声响,艰难地掀了掀眼帘,只见一抹模糊的身影,越走越近,然后在自己面前蹲下,动作很不温柔地将木瓢送在了他的嘴边,磕碰到他的牙齿。
清晰感知到灵力日渐流失的恐惧,让陶若愚顾不得多想,他大口大口地吞咽,手不自觉地抓住了木瓢。
符珠松了手,等陶若愚喝完。
“咳、咳咳……”陶若愚喝得太急被呛住,猛地咳嗽起来。
而木瓢里的灵泉水已经一滴不剩,他看着空瓢,涣散的眼里,忽然凝聚起光,他语气笃定,“你不是魔族!”
“何以见得?”
符珠没有否认,只是很平静地问。
她的幻术,不该这么差的。
陶若愚癫疯般低笑起来,“魔族舍不得一下子舀满瓢的灵泉水给我。”
以往都是混着点水,让他润个喉咙就算了,不死就行。
“那他们可真够小气的。”
陶若愚已经确定眼前这个魔族是自己人了,或许是祖父派来救他的,他伸出双手,银色的铁链,泛着森森寒光,
“你混进来的时间太长了,魔族发现不对劲后,肯定会进来查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帮我劈开锁灵链,我们出去再说。”
“楼锦枭此时不在渠水城,是我们离开的最佳时机。”
陶若愚说完,发现对方没有动作,他皱眉,“你在发什么呆?”
符珠问:“你知道楼锦枭不在渠水城?”
他不是一直被关着吗,外面的事这也知道?
陶若愚没想太多,径直说道,“楼锦枭来牢里提走了个小孩,说是要回趟魔界。”
“什么时候的事?”符珠语气稍稍急切,追问道,“小孩男的女的?”
会是乌生吗?
陶若愚觉得这人有点奇怪,他是祖父派来的人吗?不想着快点救他,反而一直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待会魔族察觉异样,再想走恐怕就走不掉了。
为了避免浪费时间,陶若愚干脆回道:“是个小姑娘。”
“时间记不清了。”
地牢没有昼夜,他分辨不出来。
符珠脑子有点混乱,不是乌生?
“你还在想什么,先帮我把锁灵链弄断。”陶若愚开口,他手举老半天了,这人真一点眼见力都没有。
符珠浅笑出声,“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来救你的吧?”
陶若愚一愣,不是吗?
他眼含探究,朝符珠看去,“你究竟是谁?”
高大的身躯渐缩渐瘦,符珠撤掉了幻术,露出真颜,明媚自然。
“是你?”陶若愚眸中震惊,随后有些不解,“你是赫连红妆的人,我们也算同一阵线上的,你为何不救我?”
既然不是来救他,又费劲心思,混入地牢干什么?
赫连红妆到底查没查清她的身份?
符珠手一招,握住独鹿剑,架在陶若愚的脖子上,没有太用力,“楼锦枭要用你的命算计大家,所以,你现在和我们不是同一战线了。”
陶若愚眼睛瞪圆,“就因为这个,你要杀我?”
她是疯了吧!把他救出去,不同样能破坏楼锦枭的计划吗?
符珠微微摇了摇头,居高临下看着他,“你还记得那位天月剑仙吗?”
陶若愚呼吸一滞,眼眸惊惶,“你和她什么关系?”
“她是我师姐。”符珠轻声说道。
陶若愚喉咙干哑,失声良久,最后质问,“所以你为了替她报仇,就做了魔族的奸细?”
符珠冷嗤,“魔族?”
“他们手上就不曾沾过我师姐的血了吗?”
“参与过截杀我师姐的每一个人,都不应该再活在世上。”
陶若愚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手脚冰凉没有知觉,如坠寒潭。
“孙午熙是你杀的?”
符珠只是道:“嗯,他是第一个。”
剑光明转,割破陶若愚的咽喉。
符珠拿出本子,在上面又划了一笔。
目光轻移,落到陶若愚手边,符珠轻轻笑了笑,抹去他暗藏下来的信息。
地牢通道,有脚步声响起。
“那小子怎么去了这么久?不会被找到机会抹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