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余安诺没有等太久,就看到床上的曾老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眼珠转动,视线缓缓落在吴余安诺的身上。
明明曾老没有开口说话,眼神也不算犀利,躺在床上的老人家甚至是瘦弱的。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吴余安诺身上时,却给她带来了一种莫大的威压。
“曾老,您醒啦,我先扶您起来。”吴余安诺镇定的开口。
说话间,吴余安诺主动上前去搀扶曾老起来。
她往床头放了枕头给曾老靠着,这才扶着老人家靠着枕头坐好。
“您老现在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吴余安诺轻声问着。
虽说她把脉过后,已经确定诱发老人家器官衰竭的因素已经被她解决掉了。
但老人家身体退化,身体素质变差,身体感受变得明显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至少不是短时间内能够瞬间消失的感受。
“小同志你是大夫?是你救了我?”曾老不答反问。
虽然吴余安诺是个年轻的小姑娘,但曾老丝毫没有瞧不起的意思,目光平和的问她。
“是的曾老,我也是受人之托,临时被喊过来的,对您此前的身体情况并不清楚,只能按照您如今的身体情况来判断。”
“所以您要是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我好调整一下治疗方案。”吴余安诺回。
“除了感觉身体虚弱些,没什么劲儿,其他没什么感觉。”曾老仔细感受了一下,轻声回应。
吴余安诺心下微微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您的身体感觉虚弱,是因为这次身体的突发状况导致的,休息一下就会觉得好一些。”
“等回头,我调配一个疗程的药剂给您服用,再开一副食疗的方子,另外把我自家泡的人参酒给您一小罐,您坚持喝上一阵,身体情况就会好转的!”
“有人参酒喝?这生病了还有这好事儿?那我可真是要谢谢小同志了。”曾老闻言顿时眼前一亮,笑呵呵的开口。
吴余安诺眨了眨眼,“您……好酒?”
曾老年纪大了,身上也有很多战场上留下来的暗伤,旧疾,如果按照养身的角度来看,肯定是不能喝酒的。
所以如果他老人家好酒却被禁酒,听到能喝酒,会这么兴奋也是正常的。
“那可不,老头我年轻的时候就爱喝个一两口。尤其是打仗之前,必须喝一口。”
“那会儿子,脑袋都是别再裤腰带上的,一出门打仗,可能就回不来了。”
“按照条例,战时肯定是不能喝酒的。我当时年轻啊,又是个刺头,就想着我要是不喝上一口,死在战场上了,那不是很亏?”
“所以每次上战场之前,就悄悄的抿上一口。”
“就一小口……”曾老说着,还给吴余安诺比划一下,表示他真的就抿一小口,只把嘴唇沾湿一下那种量。
说着他又接着道:“那一点点的量,我就过过嘴瘾,压根不会醉。喝下去之后,我再漱个口,就啥味儿都没了,压根没人知道。”
曾老说着,面上还带着些笑意,显然,年轻时的事情,便是如今回忆起来,也依旧觉得珍惜。
“别看我就喝那一点,那上战场的时候可带劲儿了,杀鬼子都比别人多杀几个。”
“后来吧,因为我鬼子杀得多,又比别人有冲劲儿,不怕死,然后就被上面领导看上了,提拔了干部。”
“我是个粗人,虽然不喜欢文化人那一套,可这当干部就要有当干部的样儿,我一当干部的,总不能在战前再偷偷喝一口酒提神壮胆吧?”
“那要是叫人知道了,既是违反纪律的事儿,也是惹人笑话的事儿,这干部还怎么当啊?”
“没得法啊,我只能忍了,然后这个小习惯就这么改了。”
“后来啊,身上的伤太多了,这身子骨也不好,年纪也大了,这酒啊也就被控制着了,非不让我喝,你说说,他们这是不是欺负人嘛?”
曾老说着,一脸委屈。
吴余安诺知道,曾老这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心神还不稳,加上她是个陌生人,才会让他放下架子,生出倾诉的欲望。
她笑着道:“是挺欺负人的,不过让您禁酒肯定是为了您的身体好,您就别生气了。”
“我泡的人参酒您可以放心喝,不过也不能贪杯,我会给您配好杯子,您到时候就每天照着那个小杯子喝一小杯。”
“啊?才一小杯啊?那杯子多小?”曾老一脸失望的样子。
真要论起来小杯子,多小的都有,曾老就怕吴余安诺给配一个一口都咪不到的小杯子,那他才是要哭了。
那种迷你杯,怕是还没他以前战前偷摸甜嘴的量多。
吴余安诺看着曾老的模样,不由得失笑:“您啊,可就知足吧,我好歹还让您喝人参酒调理身体,虽然每天的量不会多大,但至少是长期的呀。”
“要是换了别人,没有这种上了年份的好东西,那您可是连酒味儿都尝不到的。”
曾老一听,觉得也对,顿时就乐呵呵地笑了。
“那我能遇到小同志,可真是我的福气。”曾老说着,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