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余安诺是从二十天前开始给胡月雅治脸的。
那会儿胡月雅后背上的伤刚好结痂。
听说吴余安诺找到给胡月雅治脸的方法,吴余昶鹭还觉得诧异。
他一直以为,胡月雅的脸已经被毒毁坏殆尽,是好不了了。
可吴余安诺一开口就说要把胡月雅的脸给治好,吴余昶鹭是真的觉得诧异。
今天是吴余安诺给胡月雅拆面上纱布的日子。
这二十天,胡月雅被吴余安诺用纱布包裹住了全脸,上药换药都是她一个人经手的。
因为吴余安诺特地交代了纱布不能拆,脸不能见光,所以吴余昶鹭也没敢给胡月雅拆纱布。
这次和之前胡月雅后背受伤是不一样的。
后背受伤,他担心不愈合,这次治脸,吴余昶鹭的心情就淡定不少。
如果好了,自然最好,如果没好,他也不觉得失望,所以心态平衡不少。
可即便如此,此时看着正在拆纱布的胡月雅,吴余昶鹭还是觉得挺紧张的。
吴余安诺一点一点的将纱布拆开,吴余昶鹭和傅承安就在旁边等着。
见他实在紧张,傅承安还安抚他。
“爸,你别紧张,安安说她能治好,那肯定就是能治好的,你要对安诺有信心。”
吴余昶鹭看了他一眼,面色淡定的开口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紧张了?我当然是相信安诺的,我不紧张,我一点都不紧张。”
傅承安:“……”
他低头看了一眼抓在自己大腿上的手,微微蹙着的眉宇之间带着忍痛的感觉。
如果他老丈人能把掐着他大腿的手拿开,这话他也就信了。
老丈人紧张得连大腿都掐错了,这还叫不紧张?
真是死鸭子嘴硬,要多硬有多硬。
他如今已经不是之前那种无痛无觉的时候了。
如今的他,双腿已经全面恢复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吴余安诺可不单单只是在帮胡月雅救治,她同样也把傅承安后续的调理抓起来了。
虽然如今傅承安还在轮椅上坐着装残废,可是他的双腿是实实在在的已经好全了的那种,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
甚至因为吴余安诺给他的调理和进补,傅承安觉得他的双腿比以前更加有力,练功的时候都觉得出腿速度比以前更快,力量也更强了。
便是他双腿刚刚恢复一些的他,也是有痛感的,如今双腿全然恢复的他,被人掐着,痛楚那是实实在在的好不好!
傅承安默默地垂眸,寻思着这腿肯定是会被掐青了。
所以这劝说的话他是说,还是不说?
没等傅承安冒着得罪老丈人的风险开口喊他挪开手呢,那边吴余安诺已经完全将胡月雅脸上的纱布给揭开了。
傅承安只听到身旁的吴余昶鹭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着眼睛,掐着他大腿上的力道猛然就松了,整个人看上去都是怔愣的。
傅承安下意识的看向胡月雅和吴余安诺的方向,也是愣了愣。
吴余安诺长得就极好,作为她的亲生父母,胡月雅和吴余昶鹭自然也不可能长得难看。
吴余昶鹭的长相就不说了,如今人到中年尚且风度气韵犹存,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妥妥的美男子。
但胡月雅的容貌毁了已经好多年了,傅承安还真没见过胡月雅容貌完好的样子。
不过从她未曾被毁的另外半张脸来看,她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个大美人。
可他真的没想到,胡月雅能好看成这个样子。
她的五官就很好看,肤色又白,看着也不显年纪,除了和吴余安诺没有多少相像的地方,整张脸看着,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
就算说她和吴余安诺是姐妹,不熟悉的人恐怕也会相信。
“月月……”吴余昶鹭近乎呢喃地开口。
胡月雅相貌被毁多年,他早就忘记胡月雅的长相了,如今骤然看见,他反倒觉得陌生。
好看依旧如同当年一般好看,除了眼中无神,好像什么都没变。
那一刻,吴余昶鹭甚至有点想哭。
“爸,我妈可真好看。”吴余安诺的赞叹声传来,让吴余昶鹭的复杂情绪散了散。
他当即骄傲的点头赞同:“那是当然,你妈年轻的时候就长得极好,是顶美的大美人,要不是后来……”
说到这儿,他又顿了顿。
胡月雅后来的遭遇,实在是心中难言的痛,他一点都不想提起。
吴余昶鹭收敛住思绪之后,看着胡月雅已经彻底恢复的脸,情绪再度变得激动起来。
他问吴余安诺:“安诺,你妈的脸都能恢复,是不是代表她的身体也可以治好,她的神智也能恢复?”
吴余安诺微微颔首:“爸,我说过,我一定会尽全力治好我妈,我有信心治好她。”
“她一定会痊愈的,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而已。”
吴余昶鹭从来没有哪一刻,如同此时这般,对胡月雅能够痊愈之事感到有信心。
他虽然一直没有放弃给胡月雅治病,但其实对胡月雅能够痊愈这事儿,并不报多大的期望。
实在是这些年以来,失望的次数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