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婧怡终于明白，原来李石这句话就是字面意思。

这天早上，天朗气清，振华中学的操场上，一个小型摄制组正在忙碌着。

李石是没管其他的，集中注意力跟出演周妍的张凤讲戏，同时拿着手持摄像机，不断观察环境里的光线变化，构图找角度，准备随时抓住机会开拍：

“这是周妍你的出场，很简单，你抱着刚刚领的书本坐在那就好，这场戏你是在等人，没有台词，只要注意表情。”

“现在这个时候，别想其他的，抛开所有的杂念，你就是这个时候的周妍，一个单纯享受早上美好时光的高一学生。”

……

“下巴微微抬一点，眼神也往上一点点，好，就这样，想象自己在沐浴朝阳。”

“眼睛不要一直闭上，睁开，对对——王治，风扇的风再小一点！”

“周妍，你的眼神和嘴角要稍微带一点点似有似无的笑意。”

“过了，不要那么明显，你只是在单纯享受美好的早晨，不是遇到什么好事……对，就现在这样，保持住这个状态。”

不到十五分钟，李石就放下摄像机：“好了，大家休息几分钟。”

他和张婧怡来到设备前看回放。

当张婧怡看到李石手持摄像机拍的镜头后，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李石手持拍摄的这段周妍出场的镜头，画面稳的惊人不说，关键是镜头里，那个沐浴在阳光下的女孩，明眸皓齿，清纯青春，如此的好看，就连她一个女生看着都觉得实在可人。

更关键的是，视频里的周妍，和那天晚上他画的造型图，简直一般无二！

良久，张婧怡忍不住转头对旁边李石轻声道：“学长，你也太神奇了。”

更关键的是，视频里的周妍，和那天晚上他画的造型图，简直一般无二！

良久，张婧怡忍不住转头对旁边李石轻声道：“学长，你也太神奇了。”

两人这会是紧挨着的，她呼出的气息都扑在李石的侧脸上。

而接下来几天，随着拍摄的进度往前推，李石越来越觉得自己请张婧怡来当演技副导演的事，做的太对了。

他自己虽然也能调教演员，就算没有张婧怡，最终肯定也可以把这部片子完成，但他调教演员的能力是粗狂的，直接的，远不如张婧怡这么细节与专业。

尤其她调动情绪的能力很强，总能帮助演员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到替代的情绪去演戏。

李石觉得，这简直是她的绝招。

当然，张副导演也不是没有遭遇过滑铁卢。

比如男主前世回家碰到前妻与情人在卧室苟且的戏，她就没法指导王瑶的舅妈怎么演，尤其男主通过门缝，目睹前妻穿着旗袍，扭着肥臀走向情人的镜头，李石的要求，是要演出那股子sao劲，以及勾人的浪荡感。

虽然除了李石和演对手戏的彭畅，其余男性都退场了，可王瑶的舅妈还是怎么演都不对，张婧怡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指导好。

最后李石看时间拖得太久了，只能自己上。

他拿出专业的态度，单独拉着王瑶那个身材熟透了的舅妈到一边，说了好七八分钟的戏。

回来后，面红耳赤的王瑶舅妈神奇般两条就拍过了，尤其过的那一条，表现的非常好，现场演对手戏的彭畅看的喘气都粗了。

这场戏又亲自掌镜的李石倒是很淡定，呼吸匀称——以他如今的境界，气息只会在该粗的时候才粗。

这场戏拍完，当天晚上回到天骄华府，张婧怡问李石白天到底是怎么跟王瑶舅妈说戏的。

李石笑而不语。

时间一天天过去，因为需要什么镜头都早已在李石的脑海里，加上演男主的彭畅越来越进入角色的状态，越往后拍，进度反而推进的越快。

到了七月十五号上午，在邵市街头，彭畅走进一家米粉店，嗦了碗粉，然后拿着包，一脸慨然的走进汽车站，又再次踏上离开家乡的旅程。

阳光洒在这座老旧的车站上，仿佛岁月还停留在过去。

如此，最后一页剧本也拍完了。

李石赶着要去沪城，拍完后的当天中午，就带队返回省城潭州。

路上，还是小助理张慧静开车，和半个月前来的时候一样，他跟张婧怡坐在后面。

张婧怡悠闲翻着李石当做报酬送给她的分镜头剧本，有些感慨地道：“这段时间比我改行当演员还更像做梦，没想到我居然又扎扎实实当了一次副导演。”

李石正在买下午去沪城的高铁票，闻言抬头看向她：“这次你帮了我大忙了。”

“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再说我自己也有很大的收获。”

张婧怡摆摆手，看着有股子江湖侠女的豪气。

这半个月来，他们一起工作，朝夕相处，甚至同住一屋檐下，交情迅速上升，算得上是非常好的朋友了。

而且张婧怡也丝毫不掩饰她对李石的欣赏之情。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当李石买好晚上去沪城的票，退出12306时，张婧怡又指着分镜头剧本封面上几个字道：“学长，咱们这部片子最后叫什么名字，你想好了吗？”

“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