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傍晚。
天边的晚霞悄然落下,染红了南城的天。
白家别墅。
白强正在家里打着游戏,激动地喊叫着他在“海拉鲁大陆”耗费几天才做出来的“高达”。
张桂芬则正在紧锣密鼓的补妆,好去参加姐妹们组的通宵麻将局。
白舒婷鲜有的早早回了家。
来到了花园中专门修建的透明星空房里。
透过玻璃静静地看着自己最亲的二人,她有些恍惚,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苦涩。
良久。
收回目光。
绝美的面庞上露出一丝坚定之色:“似乎,这样也挺好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
她不由地抬头望了望那渐渐要浮现的夜空,呼吸微微重了两分。
而面前桌上的平板电脑里静静播放着一条老旧街巷上,车来人往的画面。
————
舞池。
西装革履、胸口随着身体的扭动能隐约看见一只恶狼文身的张军,此刻肆无忌惮的叼着雪茄和一众人疯狂地跳动着。
那改编过的DJ版漠河舞厅,拼命回荡、回荡、回荡……
这一幕像极了,曾经他得势之时的模样。
————
云山。
并不是山。
是一栋位于西郊的古旧的庄园。
为了呼应这庄子前后足足不下三里的万千竹海而特意取的名。
当然。
这也正是那仲家的祖宅所在。
穿过丛丛竹海。
便见斑驳了时光的亘古白墙。
往里。
奇石罗列,异树芬芳。
一座天然小湖像是点睛之笔似的,将这庄园的暮气给冲淡了九成。
淡淡浮现的夜色,让这湖面碧波粼粼。
仲温良一袭素衫,手持普通竹竿,静坐在湖边上,看着眼前的鱼线微微摆动。
哒哒哒……
脚步传来。
仲温良回头,一惊,就要起身行礼。
一身唐装的仲春秋慈笑着摆摆手:“看来今夜有鱼上钩啊,不过在还未上钩之前,可不兴这般心浮气躁。”
“孙儿,谢爷爷指教。”仲温良重新坐了回去。
“温良啊,我知道你有气。”仲春秋缓缓在仲温良身侧坐下,那臃肿的身躯显得有些吃力。
“爷爷,孙儿要听不懂了。”
“哈哈哈哈。”仲春秋捋着胡子大笑:“温良,爷爷此次过来单独和你聊呢,是想求你一件事。”
听到此话。
仲温良的手猛然一抖,连带着那鱼线也在湖面牵扯出一圈圈止不住的涟漪,赶忙道:“爷爷,我是小辈,您吩咐我就行,用不到一个‘求’字,不然温良可就要惶恐半天了。”
“一码归一码,温良啊,你知道我仲家人丁不兴,所以我想说的是,倘若有一天你和恭俭拔刀,还请顾念几分你们同根同源之情。”
“爷爷,我,真的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哗啦啦……
此时一条鱼咬了钩,拼命摆动。
仲春秋看了一眼,随后拍了拍仲温良的肩膀,叹一口气,神色有些失望地转身离开了。
仲温良坐在那,沉默不语。
良久。
阴沉下来的脸上露出一丝五味杂陈的轻笑:“念及情分?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磨练我?用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抢夺我未来家主的人来磨练我?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喀嚓。
手中的竹竿竟被捏了个稀巴烂。
“抱歉,老爷子,从你动了想要暗中培养仲恭俭的那一刻开始,我与他,就已经没有什么情分可念了!
仲家的未来,
只能是我的!!!”
暗中没有离开的仲春秋,那身影仿佛苍老了几分。
不过这一次他失望的眼神中却多出了一分坚定!
————
夜幕彻底降临。
此时的管军在工地门口抓住一个壮若小山的男人的手,激动地道:“石头哥,以后有您来工地看场子,我可是一万个放心啊。”
石头瓮声瓮气地答道:“管老板,这是我分内的事,在南城谁敢动我大哥的地盘,我就弄死谁!”
“石头啊,说了多少次了,别动不动就打死这个弄死那个的,得文明。”
听着林战天的话,石头挠挠后脑勺,憨笑道:“嘿嘿,知道了,大哥,那以后我就说干他丫的。”
在场三人以及车上的司机老莫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又随便聊了两句。
林战天拍了拍管军的肩膀:“好了,时候不早了,今天就散了吧,后面工程上的事,管总你多盯着点,这项目可不能出一点岔子。”
管军连连点头:“是是是,放心林总,这包我身上。”
得到答复,林战天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便和石头上了车,对着司机老莫说道:“老莫,回家。”
老莫显然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说了声“好”,就发动起车子,很快就消失在了街头。
但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他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不过很快就被深深地潜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