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真爽快,刚刚我们兄弟俩商量,我亲戚家还有总共五百斤的木头,不过也是湿的,您看……要不要一起收了?”
中年男人清点完银票,高兴地不断搓着手。
暮春拧眉,呵斥:“你们别太贪得无厌了!”
沈宁宁抬起小手制止,看着那兄弟俩。
“可以收,不过剩下的银子,我等收到全部的木头,再给你。”
“好,好!没问题,我们跟小姐去官府画押签契子都可以。”
沈宁宁点点头,小脸一本正经:“契子是要签的,不过得等等。”
说着,她让暮春去安排,找十几个相府的护卫,跟着这兄弟俩去拉木头。
暮春有些苦恼:“郡主……那木头拉来,咱们往哪儿放?”
沈宁宁用小手戳着下巴,认真地思考。
她当然是要放进仙境里的,可是当着大家的面,又不能表现出来。
这时,那男人又说:“城内朝西巷子的位置有个废弃的粮仓,之前我们就想谈下来放木头,但那东家不同意。”
“他们出的价太高了,租赁一年都要五百两,可地方太偏僻,我们就没有考虑,小姐若是觉得何时,可以去问问。”
沈宁宁果断点头:“好,一会你们就带我去看看那粮仓。”
找个地方,先把木头存放起来,再一点点地腾到仙境里。
小家伙顿时都在心里盘算好了。
暮春见沈宁宁主意已定,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她转身进府,去找管家要二十个护院。
忽然,沈宁宁余光瞧见,不远处的巷子拐角,居然有个人探头看来。
她扭头一瞧,那人胡茬凌乱,穿的有些像乞丐。
但!
这熟悉的面孔,沈宁宁一见就认了出来,居然是陈冶!
他不是离开京城了吗?
陈冶像是专门来找沈宁宁的,他焦急地招了招手。
趁着周围的人没注意,沈宁宁对那两男人道:“你们在这等着,别乱走。”
说罢,她主动走向拐角。
谢愿玖看不见沈宁宁干什么去了,更加神色狐疑。
那边,小家伙将陈冶往死胡同里一拽。
“陈大哥哥,你怎么回来啦?不怕被抓吗?”
一个月没见,陈冶大概是在外风餐露宿,眼神更加黑沉。
“小姐,谢将军是个能人,他的兵将京城外的水路全封了,各个城门口都把控了起来。”
“我走到崇州,还没等出去,就发现他们封闭了城门,逐一排查身份玉牒,现在京城外五百里犹如铁通,好进难出,我知道再往外走定会被抓住,索性回来了。”
“但是我回来以后去了祥云村附近,却听说我娘因一场秋雨病倒了,我本想去探望她,但祥云村附近到处都是埋伏的官兵。”
“小姐,您可能帮帮我?我只要看我娘一眼,放心了就走。”
沈宁宁为难地皱起眉头。
陈婆婆确实病了,心里牵挂着儿子,本就伤神。
这一病,就要了她半条命。
好在前几天,沈宁宁出了药材,又送去灵泉水,秦奶奶也时不时去看望陈婆婆两眼,她才好了不少。
她小手挠了挠脸蛋:“陈大哥哥,我就算能带你去,也不能是现在。”
陈冶忙说:“哪怕过两日也好,我想亲眼再看看我娘,求小姐成全。”
眼瞧着他要跪下,沈宁宁连忙扶起他来。
“好了,我给你想办法,你先别着急。”
陈冶红了一双布满风霜的眼睛:“小姐恩情,陈冶无以为报,往后有机会,必定当牛做马报答您。”
沈宁宁歪了歪小脑袋,问:“陈大哥哥,你如今有地方可去吗?”
陈冶摇头:“城中守卫更是森严,我只能找地方暂时藏身。”
沈宁宁咬住下唇,内心来回挣扎几番,才道:“我正打算租一个粮仓。”
“如果没问题的话,你可以暂且在里面躲一阵子,等安全了,我再带你去看陈婆婆。”
陈冶听言,内心大喜,急忙千恩万谢。
沈宁宁交代,让他在巷子里等着,一会跟在他们的马车后面。
随后,小家伙便让那两个卖木材的男人领路,她带着暮春,与二十名相府护卫直奔粮仓而去。
谢愿玖听见他们离开的动静,连忙走出来。
却见沈宁宁的车驾卷尘离开,她正要走上前看看小家伙去了什么方向。
没想到,巷子里忽然闪出一道黑色的人影,追着马车一同离去。
谢愿玖吓了一跳,半个身子连忙又藏进相府里。
等确定他们走远,她才看出来,面色狐疑。
“沈宁宁二千两买这么多木头做什么?方才那人又是谁?”她低声喃喃。
她叫来丫鬟,让她派人去偷偷盯着沈宁宁。
“事无巨细,都一一跟我汇报。”她怀疑沈宁宁要闯大祸!
而这,就会是她的机会。
沈宁宁去了那废弃的粮仓看了一圈。
粮仓被围在院子里,一共有六个,占地颇广,面积很大,堪比一个三进三出的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