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狗,要被这份活力闪瞎了。
顾宝珠只觉得劳累,哪里都累,累到想死。
“不行!别走了!我有点恶心!”顾宝珠皱起鼻子和眼睛,捂向胃部的位置,她感到胸腔被挤压得过分,整个人也像被人揉成一团,她在空中被荡来荡去,像是被狗嘴甩干的布娃娃。
谢忱要来吗?或许片刻后会来?不然她会被狗咬死的,可恶!
顾宝珠终于忍不住干呕了两声,她喘息着要呕吐出来,用力想要拧住莱昂背部的肌肉,然后绝望地发觉竟然找不到落手点。
吃胖点会死吗!啊?
顾宝珠再睁开眼时,意识到莱昂正在端着盆子拍打她的背部,“想吐就吐出来,我在这里,不要怕。”
顾宝珠抬头看向莱昂,仿佛看到一只巨型犬在捧着饭盆摇尾巴。
“……对不起,”她连忙扭过头捂嘴咳嗽起来,顺便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十分宽敞的套房,但床边的豪华医疗装置揭露了秘密,他们仍身处医院。
莱昂连忙将手里的盆子放下,手忙脚乱地将桌上的水杯拿起来,“不想吐了吗,那喝点水。”
顾宝珠接过水杯抿了两口,忽略掉身前如有实质的视线,奋力压下几分烦躁,“谢谢你。”
“江令春是不是对你……为难你了,你这样子,他不是不会做出…总之,你别怕,现在你是安全的。”莱昂一改方才的浮夸,欲言又止。
方才是在做戏吗?为什么?还是说刚刚才得知江令春的身份?
顾宝珠感到自己更累了,她很少这么累,也许是因为药物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她甚至懒得想下去,只是淡淡道:“我没事。”
莱昂呼吸一滞,眼睫颤抖了下,十分不自然地偏过头,有些干哑地说道:“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接下来我要问的事情比较重要,你平静下来后回答我好吗?”
顾宝珠茫然地望向他,持续性地修理着思绪,这种被强行注射镇定剂的滋味并不好受,思绪好似同身体脱离,却又会被身体层面的不适感干扰,难受的很。
“江令春对你做了什么?”莱昂不再犹豫,直接问道。
顾宝珠眨眨眼睛,“他威胁我。”
这句实话足以经受现在状态不佳的考验,在被询问时全说假话或者说太多话都是不合理的,因为会被质询者视为挑衅……
莱昂注视着顾宝珠,她现在很显然仍旧处于药物的控制之下,即便深红的痕迹几乎遍及她的眼底、脸部、颈部,她漆黑的瞳仁仍旧温润,唇齿无辜地微张,似乎在笑……也许等她清醒过来想起一切,会承受不住那些残忍的记忆,她还太小。
莱昂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很是艰难地握住顾宝珠的手掌,“稍后会有私人医生为你做全身性检查,留取的证据会在之后派上用场,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吗,这不是你的错,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顾宝珠的眼珠终于动了动,她疑惑地望向莱昂,“这只是过敏,不是施虐,不需要留取什么证据。不过我承认你的猜测不错,我的确得罪江令春了,他想让我参加这次的全息游戏,但是我没有答应,我想要作为单独的个体参加。”
莱昂闻言愣了下,有些复杂地看着顾宝珠,“是吗?”
“是的,”顾宝珠左右晃了晃脑袋,像是困惑于自己的状态,她捂着额头苦笑起来,“好像我们每次见面都是在比较狼狈的时候。”
莱昂瞪大眼睛,没忍住凑近了些,他感受到呼吸的热气同顾宝珠的交织在一起,潮热的温度令心脏不受控制地泵血,这让他张开唇齿,忍不住凑到顾宝珠耳侧,“你觉得会不会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哦?
顾宝珠露出恍然,其实你就是喜欢这种调调对吗?莱昂。
我早该意识到的,你其实是个蛮有追求的变态,恰好我很擅长满足别人。毕竟像我这样的人,要生存下去就要学会弯下腰做事,用情绪价值编织成一个巨大的网,捕获原本跟自己价值不对等的人。
顾宝珠忽然同莱昂拉开距离,她伸出手,随意地抬起莱昂的下巴,看着莱昂同样十分配合地抬起脑袋。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随即又克制地屏住呼吸,膨胀起来的胸腔也收缩下去。
顾宝珠不慌不忙地在他脸侧拍了拍,看着他的唇线拉长,灰绿色的眼睛被盛大的欢喜点燃,他在期待着。
顾宝珠端详着他的脸,几秒后说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眼睛像绿宝石一样漂亮。”
莱昂感到眼睛湿润起来,他蹭蹭顾宝珠的手掌心,脸上的笑意更大,“那你想要吗?”
“你刚刚是在担心我,对吗?”
“嗯,”莱昂几乎用鼻音在说话,眼睛直勾勾盯着顾宝珠不放。
顾宝珠顿了顿,十分认真道:“我只是过敏了,所以被人监视着送入医院,但是我很幸运碰到你而且被你解救出来了,也许我还不够清醒,但我认为你是值得信任的好人。我真的,很感谢你,如果你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莱昂笑出声来,“我这是被发好人卡了吗?”
“如果我说不是,你可以松开我吗?”顾宝珠闷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