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眼神极为复杂的望着册子前页尾端写着的那个名字。
长安府衙大堂里的众人以为公主殿下是因为那位死去的年轻将军华山岳在走神,却并不知道李渔此刻想着的那人恰恰便是这轰动长安的血案‘真凶’。
缓过神来的公主殿下对着众人致意后很快便离开,只留下在场诸臣抬起头来,人们的眼神均望向了案牍上的那本巡卫营的事典册。
“齐大人。”
“殿下刚刚...似乎是往前翻了一页?”
大唐羽林军副统领齐奂点了点头,身姿高大的中年男人这才向着众人介绍起来昨日长安城里发生的诸多事情。
原来除却都尉华山岳惨死府中之外,在北城的悦来客栈也发生过命案,案子里的死者均是那种无名讳无身份的所谓游民,而且这桩案子还掺和进来了位书院的待考学生。
府衙内,负责协同办理此案的诸臣们,这才渐渐开始察觉出来不对劲的地方。
“这位陆泽...是何许人也?为何听起来有些耳熟?”
有人紧紧皱着眉头。
在旁边同僚提醒下才知晓,原来是跟随殿下一道从草原南下长安的少年,公主李渔曾在陛下为其准备的接风宴上提起过这位少年。
在场诸人对视一眼,均是在对方眼神里看出丝丝的不安。
华山岳乃是公主殿下最为忠诚的拥簇者,而昨日在客栈遇刺的书院考生同样跟公主殿下有旧,这两起案子看起来没有联系,但在人细细琢磨之下却能够感受到藏匿于国都长安城里的汹涌暗流。
前些年的大唐朝堂之上,风平浪静。
但是随着公主殿下越来越大,与咱们皇后娘娘之间的矛盾似乎也逐渐浮于水面,一年前公主李渔奔赴草原,直到这月返回长安城,所有聪明人都能够闻到空气当中无形的硝烟味。
昨日发生的刺杀,不得不让人多想一些。
这时的府衙外,从华府归来的胖少年在门口与公主殿下聊了几句,陈皮皮虽非唐人,但这位夫子的十二弟子同样喜欢为国奔赴草原和亲的公主殿下,所以本想回来简单打声招呼便回书院后山的胖少年,又径直的走向了长安府衙大门。
大堂里的陈皮皮拿着那本事典册低头查看起来,在场的诸多大臣安静无比,均未打扰这位真实年纪差不多是他们孙子辈的胖少年,这份尊重是给予书院的,同样也是给予夫子的。
“屋外人...死在匕首上...”
“屋里人...死在断刃上...”
“而且,距离悦来客栈西北一仞处的杨柳巷,有不明身份女子身亡,眉宇正中间,绽放若梅花。”
“陆泽...考生...念师?”
“今年赴书院考试的考生,难道质量都已经高到这种地步?岂不是都要赶上本天才的一半天赋了?”
心里自顾自默默念叨着的陈皮皮,捏起两侧兜里原本黏糊糊的板栗在回来路上便消失不见,陈天才感觉今日出后山实在是劳累太久,接着朝大堂众人咳嗽两声。
“夫子曾说过...”
在场的老臣们均是正襟危坐起来,连那位羽林军副统领齐奂这时都迅速整理衣襟,把手安稳的放置在缠绕着黑色绑绳的刀把上,准备聆听着书院十二先生传达的夫子教诲。
“夫子曾说过...”
“世上无难事,总得先吃饭。”
“大家都劳累了一日,眼下到了用膳时候,莫要忘记用饭。”
“毕竟,身体才是每个人最大的本钱。”
......
陆泽安静的在客栈里等待着书院的入院试,客栈老板得知陆泽的身份后激动不已,不仅未曾索要那修缮房屋的费用,还很是热情的说要给陆泽房费打个八折。
估摸是看陆泽的身手很不错,书院五项考核当中的射科和御科,估计可以十拿九稳。
书院的考核题目从来都不是什么天大秘密,如今走到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里头,不仅那些小小的稚童们知晓,连那些目不识丁的苦力汉子都知道,书院五项考核是是数科、礼科、乐科、射科和御科,分别考察数理思维、礼仪教育、乐器水平、射箭技术和御国之道。
第二日。
李渔竟来到了这间客栈。
公主殿下展现出来了十足的诚意,竟是亲自前来,甚至都未派人来请陆泽去到公主府,要知道自草原回到长安城的公主李渔,其声望已然达到了个极点,所以这次才会有着书院二层楼的人插手华山岳突兀死亡之事。
这当然不是皇帝陛下看着军方柱石华家的面子,而是大唐公主的面子。
陆泽望着对面气质与草原时迥异万分的公主殿下,只感觉面前的李渔才更像是她本来的模样,高贵典雅的大唐公主哪怕去到草原和亲,可还是会回到本就属于她的长安城。
李渔并不在意陆泽那‘以下犯上’的目光,反倒是在这处客栈小屋里久违感觉到一丝丝轻松。
因为面前这人似乎从来没有在意过他的身份。
李渔接着开口道:“华山岳死了。”
陆泽点了点头,回道:“听说了,最近长安城里不都在说这件事吗?可惜啊,华将军少年英才,怎忽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