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渺表情很严肃,聊到谢之时,她不想开玩笑。
“大学那几年,学长对我很照顾,是除了陈千意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我高中三年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温暖,所以,我不希望现在做的事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你的意思是,我会伤害他?”时聿南勾了一下唇。
“难道不会吗?”姜渺没好气地说,“但凡是你要针对的人,有能完好无缺走出来的吗?”
今天的她似乎完全站在了谢之那边,在时聿南的敌对面。
不过,时聿南并不生气。
因为他很清楚,姜渺对谢之的这种“照顾”,恰好意味着她的拒绝。
因为在感情上拒绝了,才想着在别的地方拼命补救回来。
男人了解男人。
不,应该说,时聿南了解姜渺。
“好了,不说这个了,”时聿南适时地收回话题,“别让外人搅乱了我们的烛光晚餐。”
他给姜渺夹了一块肉。
她没领情,嫌弃地一瞥,“我需要一双公筷。”
时聿南还没开始吃东西,手里的那双筷子也是干净的。
她分明是在故意找茬。
前阵子的姜渺对时聿南还有点起码的惧怕和疏离,现在看起来,倒是完全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想任性就任性,想发脾气就发脾气。
时聿南抬头看着她,意味深长,“嫌弃我?只是一双筷子而已,我们又不是没有接吻过。”
他可真不要脸啊!
姜渺的脸颊又毫无预兆地烧了起来。
面对她的闪躲,时聿南倒是自在地吃了起来。
一顿色香味俱全的烛光晚餐,当然得好好享受。
姜渺却完全没有胃口。
一脸愁云。
时聿南又喝了一碗汤,放下筷子,“你在电话里问我在哪,是有事要找我?”
姜渺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问,没想到他先开了口。
犹豫了几秒,姜渺直视着他的目光,问,“你妈妈既然曾经也是舞蹈演员,那和我妈妈是不是认识?我妈妈叫柳秋奕。”
时聿南表情严肃了几秒,随即又若无其事似的,没有逃避,回答道,“我妈妈的人际圈子我并不清楚,柳秋奕……我听说这个名字。”
“听过?”姜渺心口像是被尖锐的一根针戳了一下,睁大眼睛追问,“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面前一支蜡烛突然灭了。
时聿南顺手拿起打火机点燃,亮起的火光正好映在他的脸上,看得清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你的妈妈是有名的芭蕾舞大师,我从小学舞,自然是知道她的名号,以前在幽兰剧团,我也看过她的演出。”
这事儿,姜渺都不知道。
“是高中时候吗?”她问。
时聿南点点头,“高一,在阿姨演出结束后,我还在后台看到了你。”
姜渺一惊,嘴唇抿了抿,一时间无法接话。
时聿南高一就见过她,那时候他们并不认识。
“也就是说,在高中迎新晚会的排练场那次,并不是你第一次认识我?”
问出这句话后,姜渺心脏怦怦跳。
她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答案。
“是,那次是我第二次见你,你和阿姨长得很像,尤其在跳舞时候的神韵,很像。”
时聿南语气有些沉重。
姜渺摇摇头,苦笑着说,“我比不上妈妈,也正是因为她的漂亮、美好、善良,才会被男人骗了感情,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长得像她,一丁点都不要。”
她轻轻捂了捂脸,鼻尖酸酸的。
时聿南突然问,“阿姨也是因为男人才自杀的?”
姜渺点点头,有些记忆,不愿意再想。
时聿南的脸色似乎比她还要沉重,“她们都太善良,宁愿把苦往自己肚子里咽,也不愿意让背后的罪魁祸首难堪。”
“是啊,那个伤害我妈妈的男人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我妈妈去世的事闹得轰轰烈烈,他也从未出现过!”
姜渺恨得牙痒痒。
“如果我现在能找到他,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屋内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两支暖色的蜡烛也没法照亮。
“保持清醒,不要冷漠,更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时聿南起身走到姜渺身边,弯腰,靠近她,看着她。
“时聿南,你要不要帮我?”
姜渺突然问。
她呼吸变得急促,仰着头,后背坐得笔直。
时聿南勾起她的下巴,指腹轻轻摩擦着她脸上娇嫩的皮肤。
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且虔诚。
“我帮你,我会帮你。”
他给出了肯定的承诺。
姜渺伸手抵在他的腰间,“只要帮我找到那个渣男为妈妈报了仇,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都给你,包括人,包括感情。
时聿南突然松了手,轻笑了一下,“真把我当成趁人之危的浑蛋了?”
姜渺摇头,“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但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我有的……只是自己。”
“自己”,就是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