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姜渺思绪乱飞的时候,时聿南又恢复了正经。
“走吧,下车。”
狗男人!
每次都撩拨得姜渺招架不住,他倒是像个没事人似的。
进了龙岩寺,姜渺的脚步慢了些。
她虽然并不信佛,对这种信仰仍有几分敬畏。
总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了解,贸然前来,是一种大不敬的行为。
时聿南发现她没有跟上,放慢脚步等了她一会儿,拉起她的手,放进自己上衣口袋里。
进了龙岩寺后的他格外温柔,整个人都仿佛笼罩着一层佛光。
“放轻松,你不是想要了解我吗,这里能让你了解以前从未见过的我。”
今天不是一贯上香的日子,龙岩寺里人并不多,零星能见到几个,全都很凝重,心事重重。
时聿南直接带着姜渺进了最里边那间禅堂。
一个僧人正在打坐。
听闻禅堂外有脚步声,闭着眼开口,“来了?”
时聿南在门口停住脚步,没再往里走,“我带着她来了。”
两人在进入禅堂的门槛前站了足足八分钟。
打坐的僧人终于睁开了眼,上下看了姜渺一圈,面无表情,“进来吧。”
时聿南轻轻碰了一下姜渺的腰,示意她往里走。
姜渺是第一次来寺庙,面对着周围神圣的佛像,她不敢多言,一切规规矩矩。
“修心养性,悟道修行。”
僧人朝着时聿南和姜渺的头顶上轻轻一点。
两人在佛前跪下,身后传来三声钟声。
姜渺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敲击了一下,顿时有种以前从未有过的平静。
她双手合十,和时聿南一起,朝着面前的佛像拜了三拜。
结束后,僧人将一本心经交到她的手上。
“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事来不受,一切处无心,永寂如空,毕竟清净,自然解脱。”
僧人的声音如禅空灵,几句话萦绕在头顶。
身边的时聿南跟着念了两句后,又带着姜渺朝着佛像磕了个头。
结束后,僧人问,“时先生,还需要找主持过来吗?”
时聿南答,“今天不用了。”
僧人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走出了禅房。
把这里留给了时聿南和姜渺两个人。
姜渺还跪在佛像前,盯着那尊佛像看了许久。
时聿南缓缓开口,“我每个月到龙岩寺来,吃了烧香拜佛外,偶尔还会听主持讲经,有些时候心里烦,花一整天的时间待在这里,离开后心情便开阔了不少。”
今天有了亲身体验,姜渺终于理解了时聿南每个月必须来龙岩寺的固定行程。
拜拜佛念念经,确实能让人心情平和。
两人离开禅房,又去拜了其他佛,时聿南特地找来了管事的僧人,捐了功德后,对姜渺说,“时间还早,我带你去后山转转?”
今天没有听主持讲经,时间才刚中午。
“好。”姜渺点头答应。
龙岩寺的后山很安静,偶尔能遇到上山练功的僧人,山上几个小亭子旁都点着香,同样能有让人内心平和的力量。
姜渺知道时聿南这一趟有话要说,她一直沉默着,在等他开口。
直到走到了山顶的八角亭前,时聿南扶了姜渺一下,“小心脚下的台阶。”
姜渺深呼吸了好几下,“这里的空气真不错,坐一坐?”
时聿南点头,两人走进八角亭中入座,这个视角几乎能看到整个龙城。
被笼罩在淡淡云彩中的城市,像一条还未苏醒的龙。
“我第一次到龙岩寺来的时候,就是在这个八角亭坐了许久,看到了龙城的清晨、正午和夕阳,这是种从未有过的视角,让我更能看清自己生活的城市,和眼下的处境。”时聿南说。
姜渺好奇问,“你第一次到这来,是什么时候?”
“七年前。”
这个数字不需要细算,姜渺立马反应过来,就是时聿南的妈妈去世的那一年。
她没有隐瞒自己的心事,大胆猜测,“是为了你妈妈?”
“是,”时聿南也回答得干脆,“我来龙岩寺上香听经,除了是为了让自己内心平静外,也是为了妈妈。”
这就让姜渺有些听不懂了,看着他的脸,耐心听他的解释。
“妈妈自杀前,和我深谈过一次,”时聿南语气略显沉重,“她说,她这辈子过得坦坦荡荡,唯一有一个对不起的人,一想到那个人,她就没法在世上苟活,这是她一生的罪孽,无法偿还。”
“什么人那么严重?”姜渺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时聿南摇头,脸色又更沉了些,“我问过好多次,她没有告诉我,只在选择自杀离开前,给我留了一封信,信上说,如果她的死还无法完全赎罪,那剩下的罪孽,就交给我来偿还。”
这话太恐怖,姜渺惊恐得瞪大了眼,脱口而出,“她是你的妈妈,怎么能对你说这种话,这不是给你压力,是一种诅咒,让你一辈子都无法好好活的诅咒!”
话糙理不糙,这是事实。
时聿南早已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