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看得起他们,也太看不起我。”陈景把手抽回来,厌恶地在衣摆上蹭蹭。
态度一点都不客气。
民徐反倒不生气,爽朗笑起来:“修士本就稀少,又以罪周氏为多,我身为天母守卫,不得如此,多多包涵。”
陈景撇过头,不情愿哼一声。
玉还真在目光转来那一瞬,在腰间偷偷竖起手指。
拇指压着小指,其他立着。
内景三层。
面前这个男人是他们这些天里,所见修为最高的一人。
“守卫所来何事?”陈景挥挥手,招呼他坐下。
民徐边坐着,边开口:“暴龙兄从何处来?”
“偏远小地,不足一提。”陈景不咸不淡回答。
“是怎学得这一身本事的?”民徐又问。
陈景微微笑:“前些日子在一处地穴里寻到个玉简,突然就学会了些本事,胡乱修炼几天还真弄出一些本事。”
“我就想这会不会是传说中的仙人手段。”
“一个胡炼也容易出事,就来云台城看看。”
民徐若有所思。
他揪着胡子,目光游离在陈景身上,好一会后,突然落到江雀儿和玉还真身上,冷不丁发问:“暴龙兄是几人入得城?”
陈景摇头:“这哪还记得。”
“不做账的?”民徐追问。
陈景继续摇头:“我又不是奴隶贩子,只是来云台城,总得想办法换点钱财花花。”
“卖了多少?”民徐还在问。
陈景皱眉,作思索状:“一些贱货没注意,几个大货倒是卖出去好价格,这一路零零碎碎赚了七百多。”
“大货不止你出给钱家的那两头?”民徐意有所指。
陈景把眉头舒展开,向后一躺:“你都已验明身份,我非罪周氏,现在还怀疑我?”
“守卫不如直接把我捉起来。”
“威逼审讯几日,不就什么都能知道了。”
民徐柔声,宽慰道:“嗳,多见谅,这是把老习惯带了出来。”
“暴龙兄是想入天母庙?”
陈景重新坐直:“自然是,谁不想呢?”
他稍微一顿,诚恳念出:“慈悲吉祥,上空天母。”
也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回提起这位大神尊讳。
这一声,比什么都管用。
民徐脸色彻底软化:“那就收拾东西......”
“现在?”陈景微微惊讶,也没藏着自己情绪。
“我等和凡人贱民有极大殊别,哪能委屈让你留在这个地方。”
“至于楼下那些打扰你的贱民......”
“打死几个贼首,揭过去就是,牙行附近大小客栈,都是天母庙派人经营。”
陈景点着头,若有所思。
楼下那些地痞无所谓,他们只是自己为了引发事端的勾子。
可问题是......
时间太急了。
他原以为自己提出想参观一下天母庙都得小心翼翼、再三周旋。
没想到,这才刚接触,就着急忙慌要带自己过去。
片刻后,他站起身,不甚情愿地开口:“既然你都如此说了,就卖个面子。”
“那就动身吧,我早就向往去天母庙了。”
民徐也起身。
可还没走几步。
陈景回头,对跟在自己身后的江雀儿和玉还真冷声开口,训斥道:“不必跟着我,就在这等着。”
江雀儿努力控制神色,不让惊讶流露出来。
玉还真面无表情,立马站定。
“不带着她们?”民徐询问,看似漫不经心。
陈景摇头:“我想入天母庙,都难得很,若非机缘巧合、遇见了你,怕还是要头疼一段时间。”
“区区几个奴隶,哪有那个资格入天母庙。”
民徐没说话,带着陈景离去。
江雀儿皱眉:“不是说好......”
才吐出几个字,玉还真就抬手,捂住她的嘴巴。
江雀儿支支吾吾挣扎。
玉还真蹑手蹑脚,贴近门口,把耳朵贴到门口。
眉头皱起。
紧接着,又蹑手蹑脚走到窗前,打开一条细小缝隙,向外窥视。
眉头皱得更紧。
她拿过纸笔,写下蝇头小字:“有人,门外三个,街道六个。”
江雀儿捂住嘴,神色震惊。
玉还真还在继续写下去。
“门口有一个内景一层的。”
“街上也有一两个修士,太远,我看不出修为。”
江雀儿皱眉。
这......
这是什么意思?
看管她们这两个奴隶?
她伸出手,想拿过笔,把自己疑惑写出来。
玉还真就接着写道:“那个人可能不止是怀疑我们是罪周氏,也怀疑我们是......”
她没写出来,涂了三个墨点代替。
但江雀儿明白。
这是“黄粱境”的意思。
这让她把眉皱起。
“祂是知道的,刚才那人那么问,估计是被吩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