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份的菜很快端上来。
绿油油的凉拌仙人掌、几种不知名蔬果的杂烩、新一锅的炖肉......
八个菜,端端正正摆成一簇花。
色香诱人。
鱼通慧忍不住吞咽口水,把手抬起,就是迟迟不敢下筷。
“能吃吗?”
刚才那事,让他对满桌菜都有不小的心理阴影。
“吃啊。”陈景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塞入嘴里。
他吃得放心。
自己刚才点出那下,这家客栈要是敢闹事的话,这满大厅的江湖人,就会当场把这些跑堂、掌柜给撕了。
就是做黑产生意,也得守黑产的规矩不是?
见他如此。
计白枝和鱼通慧再无负担,大快朵颐。
两个小姑娘还在犹豫。
江雀儿持筷,指向一盘肉:“师兄,这是什么肉?怎么看起来那么怪。”
是一盘切成细长条的软肉。
颜色古怪,和正常肉的颜色相比要显得更淡一些。
最关键,它没肉的纹理,却也不像筋那样剔透。
软塌塌的,也没骨头。
“应该是舌头吧。”陈景瞥一眼。
舌头?
扒饭的两人愣住。
但也只是愣这一下,并不影响他们继续扒饭。
江雀儿有点嫌弃。
玉还真夹起一根,左右观察,浅尝一口。
除了这道菜,其他几道看起来都很正常。
舌头这东西听起来是有点奇怪,但都是在荒土上长大的,比这更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吃过。
江雀儿唯独没碰那盘仙人掌。
谁让玉姐姐说自己像骆驼的!
坚决要和骆驼划清界限。
等用完饭,跑堂领着他们上楼,给他们安排了一间能睡七八人的通铺,现在只供他们五人休息。
计白枝都还没来得及问晚上该怎么睡。
咚咚——
门就被敲响。
陈景打个眼色。
江雀儿丢出手锤,钢索绕在门把手上,往后一拉。
嘎吱应声,门被打开。
一名身着锦衣的男人走进来,手中还捧着个盒子:“几位,某来赔礼了。”
他刚进门。
江雀儿手一抖,把门上手锤收回,又咻一声,抛出另一个手锤,哐得砸在门上,把它关上。
男人脸色不变,下意识瞥眼看去,依旧堆笑。
心里打着嘀咕。
这簌簌破风声,力道极大,落自己脑袋上,怕是脑袋都得撕裂飞出去。
但偏偏,门面竟丝毫未损,只留下个浅浅印记。
对力量掌控到极致。
和跑堂说的一样,是个高手。
“你是谁?”陈景脱鞋,盘腿上床。
男人回道:“我是肃北客栈的掌柜,贱姓苏,看得起我的,都叫我一声苏先生。”
“只是肃北客栈掌柜?”陈景歪头,都不看他一眼,“忘了我是怎么说的了?”
“我是让能说话的人过来。”
苏先生小心翼翼靠近:“客人,某还是能说会道的。”
直凑到床边,五人都没什么反应。
“不如几位先看看本店的诚意?”苏先生伸手,在怀里把盒子打开。
是两枚银锭,有小半拳头大。
苏先生轻声:“小店今日出了差错,耽搁了几位的兴致,这是赔礼。”
“还请几位贵客原谅。”
他说着,打量起五人的神情。
可出乎意料的,他们脸上竟没一个人有太过明显的神色波动。
玉还真她们出身仙门,没为吃喝发过愁,门内所用货币也非金银一类的俗物。
计白枝倒是出身流民营。
但那会,修士对有文字记载的资料、或是法宝残片更感兴趣,再多的白银也换不来一顿薯块。
他们对这东西的概念,仅仅来自于黄粱境。
一公斤只要一筹点。
几乎等同无用。
陈景倒是有更直观的概念。
两块这么大的银子,应该有一公斤?也许更多?
现在银价多少来着?
好像一公斤是五六千块钱。
面前摆着一万块钱啊......
少是不少了。
要是无缘无故有人突然给他一万,他能当场叫一声“义父”,叫两声也没问题。
可现在是有缘有故。
苏先生看他们,眉头不由皱起。
这可是二十两白银!
多是不多,可也看和什么比。
只是冲撞小事,二十两白银的赔偿,那是远远超出预期的。
这几个竟一点都不为所动?
心态好,江湖经验老道?
从跑堂传回的话里,也就那个看起来细皮嫩肉的男人有些经验,其他四个虽然心细、功夫高强,但各种细节都暴露出,他们都是初出茅庐的小子。
既然不是江湖经验老道。
那就只能是他们对这东西没概念。
觉得这种事拿二十两白银赔偿是件很稀疏平常的事。
嘶——
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