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大理寺内,杨清源正在看着手中文颉的档案。
昨晚之事,让杨清源彻底意识到,虽然文颉的政治格局不足,政治敏感度也有所欠缺,但绝对不是一介武夫。
是个麻烦的对手,至少在单独张三一案上,是如此!
他和姬瑶花都低估了文颉的心思,没想到他还联系了“判官剪”的余孽,一个简单的焚尸,竟然被文颉搞得如此复杂。
说到底,还是杨清源和姬瑶花开始的时候轻视了这个案子,轻视了文颉。
对于大理寺来说,这个案子确实只是一个简单的杀人案,而对手文颉也仅仅是一个虚职武官,算是大理寺这两年来,最弱的对手之一了,涉及之人也没有多少。
但是对于文颉来说,却是死了唯一的儿子。
老年丧子,不共戴天,必然全力以赴。
好在,现在的杨清源已经反应过来了,也不再继续轻敌,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
虽然文破军的尸体已经被焚毁,但是反而方便检验其骨伤。
“大人,我在担心,这具焦尸会不会在昨夜被人掉包了!?”
杨清源微微一笑,“瑶姑娘看来对文颉颇为忌惮啊!?”
“我原本只觉得此人是一介武夫,没想到其心机如此深沉,故而担心其是否还有阴谋?!”
姬瑶花对文颉的布局尚有疑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已经派仵作验过文破军的伤口,火焰虽然能灼烧血肉,但是无法烧去骸骨上的伤痕。”
“文破军当日右胸中箭,箭矢直中其肋骨,其右侧肋骨之上有一处箭伤,这是其一。”
“在上一次仵作检验报告之中,仵作检查出,文破军有齿三十有七!这具焦尸也是如此!”
姬瑶花没太懂杨清源话里的意思,牙齿能说明什么吗?!
“瑶姑娘有所不知,常人牙齿一般为二十八颗,最多再有智齿四颗,不会超过三十二粒,但是文破军却有三十七颗。”
“难道文颉就不能找一个三十七粒牙齿的人?!”
杨清源看着姬瑶花露出玩味笑容,“瑶姑娘可知自身贝齿几何?!”
姬瑶花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上来。
一般人,谁会去研究自己有多少颗牙齿啊!?
“而且,要找一具右胸中箭,伤到肋骨的尸体不难,但还要是一具同样有三十七颗牙齿的尸身,那就像是要在瑶姑娘云鬓之中找到最短的秀发一般,几乎没有可能!”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确认了尸体之后,杨清源却一直没有动静,姬瑶花不明其中所以。
“我在等剑寒回来,他去帮我验证一件事情了!只有得到结果之后,我才能继续下一步!”
按照叶剑寒的轻功,在泾县和神都之间来回,应当在四个时辰之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导致他现在还没回来。
半个时辰后,正在杨清源思虑是否再派一人之时,人回来了!
回来的不仅仅是叶剑寒,还有察豪司司主宋惠父。
“宋先生,你怎么亲自回来了!”
宋惠父前日才刚刚离去,如今又匆匆赶回。
对于宋惠父,杨清源一向是尊敬的,不仅仅是其仵作检验的技术,还有其为人品行,都是杨清源所景仰的。
“我听剑寒说了事情经过,你所问之事,我也没有太多经验,所以才赶回来,想要亲自动手操作。”
杨清源面露好奇之色,“难道宋先生也没有试过。”
宋惠父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是在书中看到过大人信中所言的蒸骨验尸之法,自己只用过一次,掌握得并不熟练。”
“此法需将尸体骸骨洗净,以细麻绳串之,按次序摆放于竹席之上。挖出一个地窖,长五尺、宽三尺、深两尺,于其中堆放炭火。”
“直至地窖四壁通红,除去炭火,泼入好酒二升、酸醋五升,乘着地窖里升起的热气之机,把尸骨放入地窖之中,盖之以草席,蒸一个时辰。”
“后取出尸骨,放在明亮处,迎旭日之光,开红油之伞。”
杨清源给宋惠父的信中,只说到了以醋酒蒸之,没有详细的方法和剂量。
“不知道焦尸是否会对蒸骨法的结果产生影响。”
宋惠父摇了摇头,“我虽没有试过,但多半不会,人之骸骨不惧烈火,焦尸外部被皮肉所裹,不会影响其中骨骸。”
宋惠父虽然已经炼气大成,但是相比杨清源、叶剑寒之力和体力上都大有不如,连夜的赶路,让宋惠父的精神状态有些萎靡。
杨清源看宋惠父的精神有些疲惫,开口道,“宋先生要不要先休息片刻。”
宋惠父笑着摇了摇头,“大人可不要将我当成老朽,虽然不如你们这些武道高手,但是我连夜办案还是没什么问题,抓紧时间验尸吧!”
“好!”
说完几人便起身,前往停尸房。
宋惠父在对焦尸进行检验之后,便将一众察豪司中人,将焦尸身上的大部分焦肉剔去,只余白骨。
与此同时进行的,是对坑窖的挖掘,一个长五尺、宽三尺、深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