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黜陟使,大理寺卿,文华殿学士杨清源。
只有这三人才是四品以上,有资格佩戴玉质鱼符,且这三个人都有资格直接处置会稽县令。
会稽县令有点不敢打开纸质的官凭,虽然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书生是三位之中的哪一位?
那但他无论是哪一位都不会影响今日会稽县令的结局。
就在会稽县令双手微颤,要打开纸质官凭之时,杨清源的声音再次响起。
“县令大人,不知可否到后堂一叙?”
会稽县令闻言眼中迸发出了无限的生机,此人没有当面表明身份,说明事情还有转机。
会稽县令慌忙起身开口道,“两位请随我入后堂一叙!”
说着便带着杨清源和王华步入了后堂。
“这位大人,下官……”
杨清源打断了会稽县令的话,“本官越州黜陟使杨清源,这位是越州代刺史,王华,王大人!”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当杨清源表明身份之后,会稽县令还是觉得眼前一黑,差点站立不稳。
杨清源见状衣袖轻拂,一股柔和的真元帮助差点摔倒的会稽县令稳住了重心。
“下官会稽县令邵杰,参见杨大人、王大人!”
一个是奉旨钦差的越州黜陟使,一个是越州代刺史,自己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在以权谋私,枉法乱裁的时候,遇上了这两位。
这下子连官位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了!
“我且问你,你收了王柳父子什么好处,竟然如此罔顾律法。”一旁的王华开口问道。
王华从翰林院出来之后,就入了吏部,然后便外放知府。这些县郡之中的事情,他门清。
邵杰知道,自己被两人抓了个现行,再是狡辩也没什么用。
“是王柳父子托县尉陈鸿给下官送了雪花银五百两,希望下官能在陈鸿枉法之事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哼,好大的手笔。”杨清源轻笑道。
五百两银子,若是但算俸禄,杨清源两年都赚不到五百两。
“这五百两银子还包括让你今日如此枉法吗?!”
邵杰老实交代道,“不是,今日之事下官也不曾预料到,完全没想到这王时竟然会搞到县衙来,但若是下官接了王时的状子,那便必然要处理这次的案件。”
“此案案情简明清晰,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做手脚的地方,一案受理,那就要抓人,到时候便和王富无法交代。那王富不仅是本地乡绅,背景同样不小。下官也对其颇为忌惮,想了想还不如寻个借口打发了王时,也算是对王富父子和陈县尉有个交代。”
“这王富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地主,并无功名在身,缘何让你如此忌惮?”
杨清源有些好奇地问道。
别看县令官不过七品,但在地方是却是实权在握,虽然不能胡乱杀人,但是扣个罪名,罚银、徒刑还是能够做到的。
像这种程度的案子,都不会上升到刑部和大理寺,一般州里的法曹看过也就完事了。
能让邵杰这个货真价实的七品县令如此的忌惮,看来这王富是条大鱼啊!
邵杰听到杨清源的话,没有立时回答,而是为难地看了王华一眼。
这一眼看得王华莫名其妙的,怎么?!这王富难道还能是我的亲戚啊!?
杨清源也注意到了邵杰的动作,两个人都姓王,该不会是老王他们家亲戚吧!
“不必有所顾虑,有话直说便是!”
邵杰闻言,沉默了数息,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咬牙说道,“这个王富,乃是姚州县王氏一支……”
王华:“……”
杨清源:“……”
“乃是刺史大人的亲族……下官……下官实在得罪不起!”
杨清源突然有点能理解邵杰了,之前李寻欢在察查越州官吏贪腐之时,没查到邵杰身上,说明此人并非什么巨贪大恶。
但若是加上王华影响力的因素,此人会选择包庇那便也在情理之中了。
王华虽然是越州代刺史,但此刻就是越州最高的行政长官。
王富又是地方乡绅,再加上这样的亲眷,一县县令若是能扛住压力不同流合污,那杨清源就必然要提拔重用此人了。
杨清源看了王华一眼,王华面对杨清源也是苦笑。
王家在姚州县,乃至整个越州都算得上豪门,在这山阴府中有王家族人是在情理之中的。
这就是为什么大周不许官员家乡任职。
因为一旦回原籍任职,那原本家乡的亲朋好友,便自然会得到优待。
王华为人周正清廉,几乎不以权谋私,但是仅仅是回越州短时间内代理刺史,还是有远亲狐假虎威。
“清源,今日之事,我已经不方便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