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拍桉而起。
“他姓杨的,仗着自己是神都来的,就大开杀戒。我一定要给我堂弟去信,参他一本!”
此人是吴家的家主,吴通判是他的亲弟弟,他们不是益州本土乡绅,祖祠还在渝州,但是大部分家业已经转移到了蜀都。
但一旁的陈家的话事人却阴阳怪气地说道,“吴兄,你这话说得就跟在座的,谁在神都没点人脉关系一样,但是有用吗?!”
能在地方称霸一方的,神都里或多或少有点靠山,要不然也不敢跟地方官对着干。
像吴家家主,他的堂弟,是京城的吏部的郎中,甚至还在文华殿当过值,校过书桉。虽然远远不能和文华殿的行走相比,但前途也算是不错,要是仕途顺利,或者过两年就能干到侍郎的位置,即便是外放他州,那也是一方的封疆大吏啊!
这里插一句题外话,这位郎中在文华殿当值的那几年,文华殿的学士,是杨清源。
像陈家,稍微弱一点,不过前途挺好的,科举二甲第七,现在神都当个刑部员外郎。
现在刑部的名义上的二把手,实质上的一把手是原大理寺丞宋惠父。
这里的人,在神都个个都有关系,但是这些关系,甚至都够不到杨清源曾经的下属……
“那你说该怎么办?!”吴家主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就来气,但是现在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还是一条到处漏水,即将沉没的破船,只能先忍着了。
陈家主这样当然是有原因的,一直亲近吴家的陈雾死了,而且很有可能是吴耀柄杀人灭口,虽然没有实证,但陈家心里肯定是有想法的。
只是碍于杨清源这个巨大无比的外部威胁,才暂时忍下了。
虽然不能针对吴家做什么,但是阴阳怪气两句还是可以的。
“我觉得,反正现在已经是这种情形了,以姓杨的本事,迟早会查到我们的身上。索性……一不二不休……”
陈家主用手做刀,在脖子上虚空一划,表情狰狞。
虽然两方有不少矛盾,但是陈家主这话是说到吴家主的心坎里了!
两人对视一眼,说干就干。
“那就干!反正都是死,那就搏一搏!”吴家主目露凶光,“我在城门尉里安插了人手,蜀都的团练里也有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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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好,我在蜀都和好几伙山贼有联系,加起来大约有三四千号人!”陈家主也开口道,“到时候,你让城门的府兵放他们进城,这些人趁着夜色,直取钦差行辕!”
吴家主闻言双目圆瞪,“老子日你个仙人铲铲哟,我们吴家之前的商队,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陈家主明显没想到吴家主会问这事,愣了一下,“你个短命龟儿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计较这些!?”
“……”
听到这对话,屋子里其他的人都傻眼了。
不是来商量退路和对策的吗?怎么变成大型谋反规划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