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勍道:“并非不好。这签文的意思是,让你不要轻信他人,只管记住心中所想,心无旁骛,菩萨便会保佑你。”
“四叔,你将签文给我呢。”林金潼说,“我觉得你说的好像不对,我要去问解签先生。”
他没那么好糊弄。
李勍:“我说的你不肯信么?”他拿出几乎揉碎的签文,一字一句解释:“奔波阻隔重重险,你一路走来,是不是奔波阻碍?”
“是……”林金潼点头。
李勍看着他:“带水拖坭去度山,金潼,你心思很重,是不是背负了仇恨?”
林金潼一下没作声。
李勍:“更望他乡求用事,千乡
万里未回还,这句说,你远离家乡来燕京做事,你心有所求,但被蒙蔽双眼信错了人,再也回不了家。这签文每一句都在提示你,除了我旁人都不可信,若你信错人,覆水难收。”
林金潼被糊弄过去了。
但还是有疑虑:“四叔,我也没有茫然信任旁人啊……”
李勍:“韩元琅?”
林金潼登时一愣,元琅是镇北侯之子,这签文说他要复仇,又信错人,难道是叫自己远离元琅?
可元琅对他极好。
李勍看着他的表情变化,神色自如道:“此前我提醒过你,镇北侯是什么人,你再和韩元琅来往,这签文……”
“签文会应验么?可我求的不是和四叔在一起一辈子么,抽这个签,兴许和元琅没关系呢。”
李勍不置可否:“我问你,何处是你的家。”
林金潼下意识道:“瑞王府。”
“你轻信人,离家万里,便是离开瑞王府,离开燕京。若不轻信,你不离开燕京,只会一辈子在我身边。”
林金潼彻底被糊弄过去了:“哦……”
李勍下定论。
“少和韩元琅来往。”
然后补充:“还有韩元昭。”
林金潼没说话,心里并不情愿如此。
下午酉时,李勍带他回了燕京,给他送的生辰礼是一把西域来的弯刀,是厄茨可汗用过的,其上镶嵌满了宝石,把手底部有漠国皇室的印。
李勍现在不想送他回漠国了,这把属于林金潼亲生父亲的弯刀,就当做礼物陪伴他吧。
戌时,丁将军的徒弟梓轩回长陵王府复命:“王爷,镇北侯今日进宫了一次,回来后,和少保张仲达密谋了半个时辰,属下听见,张仲达意欲让皇帝册立申氏女为太子妃,镇北侯世子夫人,则点了黄府嫡次女黄念。还有成王,成王和殿下您近日走得极近,成王急功冒险去查漕运私盐案,无异于找死,张仲达猜测,是您的手笔。”
李勍手指轻搭在桌面,道:“梓轩,你继续探听韩肃和张仲达所有动向。”
又将梓轩遣走,李勍方从长陵王府回瑞王府。
这段时日他都歇在瑞王府,整个燕京城都知晓瑞王病危,但没想到他还能挺这么久。因此李勍住在瑞王府并无不妥。
夜色下,宝蟾提灯穿过园林,灯火将李勍高大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李煦。”李勍没去看林金潼,直直地去找了李煦。
却不知林金潼刚巧无聊要过来找他五叔。
“四叔回来了?怎么不喊我。”
林金潼走过去,倒没想偷听,但刚巧听见李勍问五叔:“你是真心想娶黄姑娘么?”
李煦点了下头:“四哥让我去接近,我便去了,黄姑娘……人倒是挺可爱的。”看见他会害羞,个子不高,模样文静清秀,恰好是李煦喜欢的类型。
李勍坐在圆凳上,手指轻抚雪白茶盏,长眸眼色深黑:“你在黄府上课,韩元琅可
有接近过黄念?”
“啊?镇北侯世子啊?……好像有过一次,韩元琅叫住了黄姑娘,像是有话要说。但我看那个韩元琅,并不喜欢黄姑娘,看了她一眼就扭头走了。怎么?镇北侯要他儿子娶黄念啊??[]?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李煦知道,他四哥一直欣赏黄世行,但以黄世行的为人,定是匡扶正统的,要让长陵王和黄府绑在一条船上,便要他这个瑞王世子,娶黄世行最疼爱的女儿。
“是。”李勍抿了口茶,嘴角含着冷笑,“但镇北侯想不到,他儿子是个断袖。”
“啊?他是断袖?”李煦表情呆滞,一下缓过神来了,想起韩元琅对金潼的模样。
“是,是……是啊,是很像断袖。”李煦心思电转,沉吟道,“他是断袖,但他爹要他娶黄念,他也不得不从。”韩肃是个说一不一的人。
李勍抬眸看着弟弟:“若镇北侯府和瑞王府同时向黄府提婚,李煦,你可有把握?”
李煦挠了下头。
最近他是刻意在接近黄姑娘,人么,笑起来很可爱,他也觉得挺喜欢的。
黄姑娘多半也喜欢自己的。
但婚姻大事,还是长辈做主。
若黄大人稍一打听,就知道他李煦在宣城是什么名声了。风流成性,万花丛过。
反观韩元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