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锦衣卫记得他的脸,这长相,倒没那么难忘。他若有所思地扫了少年身前高大的长陵王一眼。
继而视线微垂,落在少年和长陵王交叠得过分紧密的袖口处。
李勍牵着金潼的手心,众目睽睽下,不曾松开。手指交缠,仿佛世间的纷扰都与他们无关。
林金潼站在四叔身侧,甚至将脑袋微微靠在他身上,望着裴桓和新娘拜堂,目不转睛的,视线几乎有些痴。
新娘子头上盖着大红盖头,瞧不见模样。
裴府热闹非凡,热闹的鼓乐和祝福声中,裴桓与新娘正在拜堂。
平日里淡泊如水的裴桓,此刻也流露出些许柔情。
林金潼听人说,新
娘子不是世家出身,是个商贾之女,姓方。方家虽然无人从官,但家底极其丰厚,生意遍及四海,光是这嫁妆,就不输皇家。
黄昏时拜了堂,天色很快暗了下来。新人送入洞房,李勍没有去闹,只带着金潼悄悄从侧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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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前脚离开,下午看见林金潼的那年轻锦衣卫,走到裴杨身侧,对他耳语了两句:“裴哥,长陵王身边那个容貌漂亮的少年,我记得他的长相,岭南王府的世子,就是这个人杀的。”
他一提,裴杨几乎是瞬间就有了印象。
裴杨记得岭南王府的通缉令,当初还拿来看了,后来不久,听闻已经找到了刺客尸首,那些通缉令,便是一夜之间蒸发了。
没想到此人是被长陵王招揽了去。
不过他们锦衣卫,只办御案。皇上的案子他们才会去查,至于这不相干的,没人会管。
但裴杨还是道:“那些通缉令,还有剩余么,再去衙门找一些来。”
马车上。
李勍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酒气。方才裴桓和裴杨都来敬过酒,李勍喝了有大半坛。
“四叔,”林金潼为祝裴桓和新娘百年好合,也喝了一小盏,嘴里一抹甜甜的酒香,轻拂在李勍的面上,李勍长臂将他揽着,却忽听他问自己,“今日裴大哥成婚,天痕哥哥怎么不来?”
李勍指尖拂过他的发丝,黑眸颜色愈发深了:“你想天痕了?”
“想了。”他很诚实。
李勍没说什么,只咬在他嘴唇上一口,低声对他道:“天痕有他的事要做,来日,他也会成亲的,就如今日你裴大哥一般。”
金潼:“天痕哥哥也会和旁人成婚么,那太好了,他和谁家姑娘啊?”
李勍道:“未定,我自会替他安排个最好的女子,你无需操心。”
林金潼是发自内心为天痕高兴。
毕竟成亲一事,是人一生中最大的喜事之一。
除了关心身旁人,他还关心自己,目光望向了李勍:“那四叔,我们何时成亲?”
李勍从未对他说过成亲。
是他自个儿想的,看书看的,今日观礼观出来的。
李勍目光定定的,在昏暗马车中越发黑沉,耳鬓厮磨道:“潼儿是想做爷爷的孙女,还是做我的妻?”
幽暗狭窄的马车厢里,是他舔吻的黏腻声。
林金潼呼吸乱了,变得急躁,眉头都舒展不开了:“我都想,不成么?”
李勍摇头,嗓音很轻:“不成的,辈分乱了。”
林金潼思考:“那我还是先做爷爷的孙女吧……”
李勍偏头,食指摩挲在他下颌:“潼儿不做我的妻了么?”
“也要。”林金潼还是知道伦理道德的。爷爷入土为安后,自己和李勍的事才能见光,至于成亲,也是将来的事了。
私心里,林金潼不愿爷爷有事,希望他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和四叔成亲什么的,也可以缓一
缓。
但林金潼想起裴桓成亲,还是想要,抬头问李勍:“今晚我就想和四叔拜堂,成么?”
李勍看着他。
“就像方家小姐和裴大哥一样,”林金潼解开李勍腰间的补子,搭在头上,视线影影绰绰的,将脑袋搁在李勍硬朗的胸膛,“你我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林金潼回忆着典礼细节,轻声道:“送入洞房。”
“好。”
——这一晚,二人近乎真是洞了房一般。
没有红帐,没有喜烛,只有一把从裴府带回来的喜糖,含在嘴里,甜得入了骨。李勍揽他入睡,林金潼像小孩子一样赖在他身上,股间一根质地温热的玉势,皮肤从脖颈到脚趾,都是触目惊心的吻痕。
窗外天色拂晓,有飞鸟掠过,林金潼听见李勍的一句:“潼儿,我会娶你为妻的,你记住我的话,心里不能再有旁人了。”
*
整个九月,林金潼仅回了瑞王府二回。
二回见瑞王,都是李勍带着他去的。
爷爷在睡觉,没有醒来,没有招手笑眯眯地唤他,喊他的小名。
他心里沮丧,李勍告诉他:“你爷爷近来每天就醒一小会儿,一个多时辰里,你的叔叔婶婶们都在这屋里。”
林金潼不禁疑惑,难道爷爷未曾想过他?若真有此念,定会派人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