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带孩子实在无聊。
霍司承处理完公事,霍小饱已经四仰八叉地躺在他腿边呼呼大睡了。
霍司承用手指拨了拨他的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像是捏一颗粉色的软糖。
他的蓝白条纹小袜子还剩一半在脚上,霍司承伸手给他穿好,结果力度没控制住,袜口在霍小饱的脚面弹了一下,把霍小饱弄醒了。
霍小饱揉揉眼睛,开口就是:“妈妈。”
“妈妈还没回来。”
霍小饱很不开心,和霍司承对视了几秒,然后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霍司承想了想,决定陪着霍小饱出去走一走,玩一玩,来一些亲子互动。
他拄着拐杖站在床边,“霍小饱,下来。”
霍小饱歪着脑袋,一脸疑惑。
“你想玩什么游戏?”
霍小饱瞬间来了精神,他说:“捉迷藏!”
父爱果然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让一向工作狂的霍理事长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霍小饱玩捉迷藏,他说:“行,给你三十秒的时间,先藏起来,然后我去找你。”
霍小饱立即滑下床,他说:“爸爸,眼睛!”
霍司承闭上眼睛。
霍小饱好久没和爸爸玩捉迷藏了,分外激动,拖着小熊在几个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躲进了儿童房的卫生间。
他躲在小浴缸里面,把小鸭子顶在头上。
霍司承问:“霍小饱你藏好了吗?”
霍小饱开心道:“藏好啦!”
其实从声音就很好分辨了,浴室里发出的声音一听便知,但霍司承还是勉强配合得到处找了找。小徐怕他摔倒,一直在旁边守着,她小声提醒霍司承:“理事长,您最好说一说话,类似于小饱在哪里呀,这样的。”
霍司承说不出那么傻的,小徐只好帮着说:“小饱在哪里啊?怎么找不到呀?”
浴室里传来霍小饱的声音:“小饱在这里。”
小徐噗嗤一声笑出来。
霍司承装模作样地找了找,用拐杖敲了敲每间房的房门,最后才推开卫生间的玻璃门。
霍小饱吓得头上的小鸭子都掉了。
咕咚一声。
霍司承用拐杖敲了敲脏衣篓,敲一敲洗手台,好像还没看到霍小饱,霍小饱悄悄从浴缸里露出小脑袋,本来想看看爸爸站在哪里,结果一下子和霍司承的视线撞上了。
霍司承笑着看他:“霍小饱,抓住了。”
霍小饱扁了扁嘴,霍司承以为他要哭,但他没有,很快他就咧开嘴笑。
小徐把他从浴缸里抱出来。
霍司承正色道:“霍小饱,下次不能随便跳进浴缸里,浴缸里很滑,很危险,知不知道?”
“知道。”霍小饱乖乖点头。
“再来一次,”看见霍小饱这么乖巧,霍司承也说不出什么重话,心很软,“我就在这里数三十秒,你快去躲吧。”
霍小饱立即跑出去,小徐追在后面,“诶哟诶哟,小饱,慢一点慢一点,鞋子掉了。”
霍司承一抬头看到镜子上的便利贴,云朵状的便利贴。
肯定是钟息贴的。
上面写着:[将牙刷毛与牙龈边缘形成45°,轻轻地拂刷牙面,上牙从上往下拂刷,下牙从下往上拂刷,还要刷内侧面和磨牙的咬合面,每个面刷15~20次。]
霍司承看得发出一声轻笑。
霍小饱的牙膏牙刷小毛巾都干干净净,可可爱爱,摆在架子上。
牙刷杯是大熊猫,牙刷是绿色的竹子,宝宝面霜是奶牛,黄色小毛巾上绣着小鸭子,种类丰富的像个动物园,能看出钟息的用心。
钟息在妈妈这个身份上还是能拿满分的。
小徐过来提醒霍司承:“理事长,时间到了。”
霍司承回过神,拄着拐杖走出去。
他问:“霍小饱藏好了吗?”
“好啦!”
这次声音从走廊尽头的书房传来。
霍司承照例装模作样地在其他房间找了找,拖延一段时间后才往书房的方向走,他推开书房的门。
明明是他自己的家,整个房子也是他参与设计的,可一走进书房,他竟然有种陌生感。这里完全是钟息的场域,在钟息的打理下,和家里其他房间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这里有整整四面墙的书。
像欧洲中世纪的巴洛克风格的图书馆,中间是一张很大的书桌,一台电脑和一些笔记本,收拾得干净整洁,是钟息的风格。
书房右侧的空地上有一张藤编躺椅,这看起来倒不像是钟息的风格。
霍司承虽然陌生,但已经能猜出来,这躺椅八九不离十是他的手笔。
躺椅上有一张毯子,看来钟息偶尔也会躺在这里看书,有阳光有满墙的书有漂亮的胡桃色桌椅,钟息窝在躺椅里看书浅眠……听上去就是一件很容易惬意的事。
霍司承结束遐想,定睛看到钟息桌上的书,摆在最上面的一本,封面竟然是一头蓝鲸。
小徐说,钟息现在在海洋生物研究所里做研究员,所以书桌上有许多海洋生物的图册。霍司承觉得奇怪,盛煊不是说钟息在军校里是弹药工程专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