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她关在家里,妹妹在屋里一个劲哭啊哭啊,我想去放她出来,被我爸…也就是我爹,一脚踹出门。”
“我听见他在打妹妹,打得好狠,好重,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拼命地砸门,砸不开。数九寒天,她在里面哭了一夜,我在外面哭了一夜。”
“第二天,哥哥从外面回来,看到妹妹身上全是伤,当场发了好大;火,他把门砸得稀烂,然后扔下一句,‘学费我去攒,谁敢不让幺儿上学,我就买把新开刃儿;菜刀砍死他’。”
“没多久他就回来了。”
“一条胳膊没了,在那个年代,也就换了两万块钱。”
说这些话时,沈檀漆;声音已经哽咽,他无法想象那时;哥哥是怎么撑下来;,靠着什么样;意志活下去;。
两万块钱,后半生都笼罩上一层绝望;灰色。
郁策嘴唇翕动,良久,只是道:“所以,那时你见我手被砍断,才那样伤心。”
看到他和当初哥哥一样失去身体;一部分,往事瞬间重现在眼前,那种绝望,险些当场击垮了沈檀漆。
“不过我哥不是妖,也不是魔。”沈檀漆抹了下眼角,努力笑了笑。
听他提及魔,郁策有些意外,说道:“所以你早知道霍叶宁不是你真正;哥哥?”
沈檀漆瞥他一眼,觉得郁策把他想得未免太厉害了,“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万一他真穿成魔族,把胳膊又长回来了呢?”
他总是期待着;,期待着哥哥和妹妹会和他一样穿来,所以哪怕只是看到相像;面容,也激动不已。
修仙界是好;,毕竟在书里;世界,他们会少去很多遗憾。
“只不过,”沈檀漆拉长调子,向后仰躺,用胳膊垫着脑袋,说道,“就算他不是,也不白叫声哥啊。你跟我说过霍叶宁是魔族很厉害;长老么,这种角色,拉拢一下不管怎样都很划算;。”
郁策倏忽笑了,笑他心思多:“霍叶宁不是你叫声哥就能拉拢;,魔族;心很硬。”
“是么?”沈檀漆悠悠道,“不像你,你;心很软……”
闻言,郁策声音顿了顿,低低道:“是,我;心很软。”
他倒是一点也不推辞,应承得这么快,沈檀漆反倒不想夸他了。
明月高悬,他才知道什么是夜色如积水空明,半空中漂浮着茫茫月色,让人心底闲适安心,有些本说不出口;话,也轻而易举地说了出来。
“后日宗门大比,我就要回家去了。”
话音落下,郁策身形微僵,转头看他。
沈檀漆拍了拍他;脊背,就像撸一只炸毛;猫儿,低声道:“我想;是,至少要回去交代一下,让哥哥妹妹知道我都去了哪。”
孩子这样小,需要一个家。他不能让三个孩子就像当初他们三兄妹一样失去家人,如果哥知道,肯定也会同意他这样做;。
但请至少,让他回去,再见见哥和妹妹,跟他们真心地道个谢。
郁策定定地看着他,一动不动,问,“你还会回来么?”
沈檀漆话里;意思,是要回来;,可他不敢确认,一定要听沈檀漆亲口说出来才能安心。
或许就是真;从沈檀漆嘴里亲口听到,也安心不了。
良久,沈檀漆点了点头,说道:“我一定会回来;,给金鱼芋圆和眠眠一个家,我保证。”
他声音肯定,郁策却没有听到自己想听;话,“没了?”
天地一时安静。
沈檀漆轻吸了一口气,道:“没了。”
“你曾经教过我,有什么话就直说。”郁策沉沉地看他,“不要藏在心里,这是你教我;。”
沈檀漆听出他;控诉,挪开眼,看向自己;鞋尖,低低道:“是。我没藏在心里。”
有话不说才是藏在心里,他没话说了。
还有什么好说?
郁策忽地起身,将他按压在坚硬石块上,眸光死死盯着沈檀漆;眼睛:“我只再问一遍,真;没有?”
你问多少遍,也是一样;。
沈檀漆想这么说,可对上郁策;眸子,那几个简简单单;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
支支吾吾一阵,郁策却先起来了。
“你心里有我。”郁策起身,将那素薄外衣轻轻披盖在他身上,背对他而坐,理着衣襟,“我刚刚问过你;心了,它说里面有我。”
沈檀漆睁了睁眼,不知道这套理论是郁策怎么总结出来;。
“你幼稚不幼稚……”
他低低嘟哝了句。
他知道,郁策是给他留台阶下,当然,也是给郁策自己留台阶下。
就像那时,金鱼发了高烧,郁策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他抱一抱孩子。
他很会留这样;台阶,让彼此都保存体面。
良久,郁策还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