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内刀快,七步之外枪又准又快。”
谢迟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把从未见过的武器,他到死也未曾料到自己会是这样的死,竟然连自己死于何物都不知晓。
不是死在郁策的手中,而是死在他最看不起的沈檀漆手。
身体剑气掏个粉碎,渐渐化作了团灰烟,消散在万浮云之间,连片衣角也未曾留下。
谢迟终于死了。
沈檀漆放完那一枪,自己的灵气也消耗殆尽,身的伤口还在流血,他顾不得疼,颤抖着自地爬起来,朝着郁策受劫的地方走去。
雷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万物悉数消弭。
只有郁策孤零零地躺在雷劫落下的地方,没有动静,不知死生。
待沈檀漆走到郁策的身边时,看到郁策浑身下的血,心尖的疼竟然比伤口的疼更痛。
他慌乱地跪坐在郁策身边,不敢触碰他,只能颤着手轻轻地捋郁策血洇湿的额发。
胸口微微的起伏,沈檀漆登时眼前泛了些亮色,急切地将手指探向郁策的鼻息。
还活着,郁策没死!
不过虽然没死,却也跟快死了差不多。
郁策面如苍雪,眼睛紧闭,沈檀漆知道能让郁策做出这样的神情,必定是因为他此刻难受极了,可就像岁的小郁策一样,疼得快承受不住也绝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郁策,自打认识郁策以来,郁策都是那样一身雪衣,襟诀飘然,不笑的时候淡漠如风,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飘走,笑起来的时候又极尽温柔,仿佛只有他在什么事都可以解决。
郁策是这个世界的男主,可他也是人,也会痛,书他历经千难万苦战胜强敌,却没有他每次都是独自舔舐伤口。
“郁策……”沈檀漆眼睛酸涩,试探着俯下身子,想抱住他,“你醒醒,能听到我的声音么?”
听到沈檀漆的声音,郁策似乎终于有了些反应,他缓缓睁眼,眼睫的血滴落在眼底,晕一片赤红,低声对沈檀漆说了什么,声音轻得像是抓不住的风。
沈檀漆没能听清他的话,弯下身子把耳朵凑到他的唇边,紧张道:“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冰凉沁骨的龙息浅淡的扑洒在耳廓,沈檀漆终于听清了。
“走。”
沈檀漆怔了怔,没能解他的意思。
如同暗夜般的天空忽然打了个闪,照亮了郁策霜色清的脸,他哑着声音,用尽身最后一些力气,低低道:“还有一道雷劫……快走。”
话音落下,沈檀漆猛地抬头,果然在雷云深处看到了氤氲金光的最后一道雷劫。
居然还没劈完!
这是第多少道雷劫?
郁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了,绝对捱不过这最后一道雷劫,难道让他眼睁睁看着郁策去死吗?
“阿漆,走吧。”
九九八一道雷劫,还差最后一道最难熬的紫金天雷,正在乌云深处酝酿着杀意,看来天道是铁了心想将他从世间抹去。
也罢,他自出生便天资罕见,半生修炼都是大道坦途,快人一步。得到这样的天罚,算是天道平衡的体。
郁策无奈地躺在地,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雷劫没有劈完,差最后一道,也就意味着他的淬体炼魂尚未成功,不到最后一刻他是没办突破飞升的。
不过,这一切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在见到谢迟晋升大罗金仙的那一刻,他便已经猜到自己只能用雷劫来杀谢迟。
只是他没能保护好阿漆,辜负阿漆的期待了。
兴许他的确是什么话本子故事的男主,但没有一个故事说过主角一定不会死。
行至绝路,回头望向一生,倒也不算来一趟。
“阿漆,”郁策抬起眼,看向沈檀漆,轻轻地笑了,“老天让你到我身边,我已经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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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生都活在磨难,一次次伤害打倒阴谋陷害,一次次接好骨头努力爬起来,这样的生活在遇到沈檀漆那日便全部一去不复返。
阿漆就像照他生命的一束微光,带给他三个玉雪可爱乖巧伶俐的孩子,给了漂泊无依的他一个家。
其想想,他的一生很幸福,不是么?
“不许说丧气话!你死,也得先经过我的同意!”沈檀漆咬紧牙伸手抱住他,忍住撕破冒血的伤口将郁策往雷劫外一点点挪,“我不让你死,你敢死个试试,听到没有?”
郁策默了默,抬起重如灌铅的胳膊,颇为无力地搭在了沈檀漆的手腕。
“从前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偶尔也听我一次。”
雷声隆隆,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将郁策脸的血冲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