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傅律霆转回去。
只见女人坐在火堆旁,火光映照着她略显苍白的脸颊,让原本淡漠的眉眼线条多了几分柔和。
被海水打湿的长发还没干透,稍带湿濡地垂在双肩,比盘起来的时候更添女人韵味。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
女人穿着带血的白衬衣,由于太大,即便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领口也还是显得宽松。
海风一吹,微微敞开,一对漂亮的锁骨时隐时现。
“你在看什么?”南烟皱眉。.
傅律霆收回视线,淡淡道:“风向变了。”
南烟伸手一探,还真变了。
“应该很快就会降温,注意保暖防寒。”
“嗯。”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原本还带着夕阳余温的海风逐渐变得凛冽。
虽说这边相较东面来说平坦且背风,但也只是相较而言,并不意味着不冷。
南烟下意识裹紧衬衣领口,余光扫到男人赤裸的胸膛,微微一顿:“你还可以吗?”
她没问假惺惺地问对方“冷不冷”,这种温度,这种环境,不冷才怪。
而是直接问他“可以吗”。
傅律霆也很干脆,实话实说:“暂时扛得住。”
南烟凑近火堆。
火苗在男人的翻动下熊熊跳跃,蹿高生长,火堆越烧越旺。
这叫“没学过荒岛求生”?
等南烟把湿润的头发烘干,傅律霆也从三脚架上取下衣服递给她:“可以穿了。”
“谢谢。”
南烟换回自己的衣服,然后归还衬衫。
男人接过,开始烘烤起来。
月上中天,夜色无边。
远处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近处响起昆虫的鸣叫。
两人各自盯着火堆,漫漫长夜,一时无话。
“那辆货车是冲着你来的?”南烟突然开口。
傅律霆:“……抱歉,连累你了。”
南烟轻轻一笑:“上次是两个孩子,这次换成我。傅律霆你可真会惹麻烦。”
他无话可驳,唯有苦笑。
南烟:“两次都是同一拨人?”
傅律霆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南烟:“为什么这种眼神?”
傅律霆:“我以为你对我的死活没兴趣。”
南烟淡定点头:“是没兴趣,但现在关系到两个孩子和我自己,不得不多问几句。”
傅律霆沉吟一瞬,似在思考,半晌才道:“同一个雇主,但应该不是同一批杀手。”
他顿了顿,接着道:“据我所知,战旗只做一锤子买卖。成与不成,都不会再重复执行同一个雇主的同一个任务。”
“你的意思是,上次的幕后黑手雇佣了其他势力来杀你?”
傅律霆:“目前看来,这个可能性最大。”
南烟若有所思:“……那之后假装医护人员带走我们的那两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男人摇头:“这就不清楚了。”
突然——
南烟开口就是一枚重磅炸弹:“那个娃娃脸男人是上次战旗刺杀的领头人。”
傅律霆瞳孔骤缩:“你确定?!”
“确定。虽然他最后被人救走,但我看过他的脸就不会忘。”
即便只有一眼。
那也是想伤害她两个儿子的人。
南烟怎么可能不过心?
“你不是说战旗不会重复执行同一个任务吗?这怎么解释?”
傅律霆顿了几秒:“两种可能。”
“?”
“要么这是他的个人行为,与战旗无关;要么就是有新雇主。”
“新雇主?”
“战旗不重复执行同一个雇主的同一个任务,但如果不是同一个雇主,但任务相同……他们也会收钱办事。”
“呵……”南烟轻笑,“看来你的仇家不少。”
“……”
傅律霆抬头看了眼天空,“时间不早了,睡吧。”
“你想到离开的办法了?”
傅律霆:“没有。”
他们是顺着海水漂到这里来的,没有方向,没有船,身上可以联系外界的东西也遗失了。
可以说处处抓瞎。
南烟嘴角一抽,后仰躺下:“哦,那睡吧。”
“……”
半夜,火堆渐熄,周围空气明显变冷。
南烟睁开眼,坐起来。
发现傅律霆已经醒了,正坐在火堆旁重新生火。
可能是夜里下了凉,沾了水汽,木柴变得不再干燥,所以燃烧也变得困难起来。
男人低着头,专注手里的木柴,并没有注意到南烟已经醒了。
一次次打燃,又一次次熄灭,好不容易腾起一簇火苗,他正准备添柴,结果被凉风一吹又没了。
然而他脸上并没有因此出现任何烦躁或不耐烦,灭了又重新点,周而复始。
“我来吧。”突然,南烟开口。
傅律霆抬头,月色下,男人瞳孔幽邃,像坠落的辰星:“你醒了?”
“嗯。”南烟起身,走到他旁边坐下,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