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和金发女孩,故事都是生活中的琐屑片段,有些略显悲伤,但却在冰层下回起一股暖意,像是寒天雪地里钻出了一朵花儿来,那些鲜艳的颜色叫做温情。 终于林年的脚步停下了在了一扇铁门前,这扇门不同于其他红漆的编号,而是画了一个笑脸,里面可能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才会做上这样的标识。 林年伸开手拉开了门,看向里面时忽然怔住了。 里面是一间小屋,在小屋的餐厅里,一个男孩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远处的大门。 他想起了这一幕的记忆,但还是放轻脚步走了进去。在重新经历了一遍记忆里的过往后,他才从铁门中退了出来。 他一个人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沉默了很久,像是在思考什么。 于是他不再向前走了,而是往回走。 他朝着自己身上锁链连接的黑暗深处主动走去了这是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因为屡次的经验都告诉他,在他身上锁链的尽头困着一只择人而噬的怪物,迫不及待地要将他拉拽到最深处扒皮抽筋喝干每一滴血液。 可他急迫地想去验证什么,于是再没有了顾虑,一往无前。 今天也的确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没有吼叫,没有恐怖,立柱外的风雪一直吹,裂谷里暗河流动。 林年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尽头,黑暗深渊的尽头。 他站住了脚步,身上的锁链都向着上方延去,在他的面前有一根与立柱般同样高大,却粗壮数倍的青铜巨柱,柱上的雕花如蜿蜒的蛇群一般妖娆蛊惑,时代的痕迹在柱面上留下了斑驳的印记,让人想起的亘古洪荒的大地,或许在那时,就有这么一根通天巨柱屹立在大地上,托着天与地。 他身上锁链的尽头正是连接在青铜巨柱上方的。 林年抬头去看,看见了巨柱上被锁链捆绑住的那道纤细、美丽的身影。 三道锁链互相连接着她与他的手臂、腿脚,像是解不开的因缘一般缠绕着互相。 只是今天,铜柱上的她沉睡着,不再有力气咆哮天地了,安静地垂着头,任由那头璀璨的金发被引力牵引着下坠,发丝后的眼眸轻轻阖着,像是在做一个甜美的梦。 有些疑问,在现在终于得到了解答。 在他身后长长的走廊,每一间屋子都是上锁的宝藏,可守护宝藏的恶龙睡着了,他这才有机会去窥伺了里面的那些东西。 每一处记忆都是真实却又虚妄的,它们的确发生过在这个世界上。 但在真实的世界里,出现在林年面前的永远都是另一个人,那个人有着一席黑发而并非金发,名字叫林弦而并非叶列娜。 青铜巨柱上的女孩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才悄悄地将那些记忆上锁了起来,不想别人看见她篡改过的那些美丽梦境,起码在那些梦境里,陪在林年身边的一直都是她为那个男孩扫清一切,给予他关怀的也是她真正能拥抱给予他爱意的,也是她全是她,而不是另外一个就连头发颜色都跟她不同的人。 可事实上她却做不到,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些故事发生,像一个毫无关联的旁观者、 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在自己的世界里,独自一人将那些记忆里的女主角换成自己,然后将它们锁起来,或许在无人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幻想着如果这一切能成为真实。 “如果你在扮演一个坏人,为什么又想要成为那个最爱我的人?”他看着她轻声问道。 空旷黑暗的走廊上,没有人回答他,冰原上的花朵在风中摇曳,垂下腰来亲吻雪地的面颊。 — — 病房中,林年睁开了眼睛,扭头看向了窗外的卡塞尔学院,月亮高高地挂在古堡尖上像是漆黑天上的一轮白太阳,明亮的光芒从屋檐泼落在窗台上折射出清冷的光。 在他身边的坐椅上黑发的女孩正悄悄打着盹,环抱着双手闭低垂着脑袋阖眼小憩着。 他抬头看去昏暗病房里的钟表,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了,窗外的天空依旧黑暗一片,特护医院中也寂静得能听见走廊深处开水房内水滴落到地面的清脆声响。 可能是林年坐起的声音太大了,也可能是冬风呜呜吹着窗户太显凄厉,椅子上的林弦忽然醒了,浑身轻轻颤动了一下,又立刻放慢的自己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偏头看向床上然后这才发现害怕吵醒的男孩早已经坐靠在床头前侧头盯着她了。 “醒了?”林弦见到男孩的样子轻轻舒了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嗯做了个梦。” “噩梦吗?混血种做噩梦难道不是在梦里刷刷刷地砍死妖魔鬼怪吗?”林弦笑了一下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