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 登基(2 / 3)

簇金色的繁星,他们遍洒在卡塞尔学院的各个角落,那么的美丽。他可以把每一个星星都认出来,念出他们的名字,在图书馆方向的是林弦,在钟楼的是苏晓樯和师姐,在教堂的是路明非...太多,太多名字他可以轻松地吐出了。

是啊,这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的战争,如果说整个龙王的战役都是一场幕后黑手们的赌局,那么他现在手中捏着的每一枚筹码都是赌他胜利的人。他不能轻易地下注,因为他的筹码就是他的所有。可在最后一刻他还是带着勇气和信念,倾尽所有用自己的性命将这些筹码推上了赌桌。

梭哈(showhand)。

“我不能输...他们赌我赢...所以我也赌我自己赢...”他说道,即使没有发出声音。

一滴血液从开裂的焦炭外表渗出,在触及高温时蒸发出了血雾,但紧随其后的是更多的血液涌出,血雾快速弥漫在整个‘烛龙’的领域内,而在血雾的中心林年睁开了毁掉的眼睛。

拼命而已,拼命罢了,如果真的可以拼命,就算把他血管里的液体全部燃烧成力量又如何?康斯坦丁可以为了自己的哥哥拼到现在,那他又为什么不能为了他数倍于对方的人们最后拼上一把?

血脉中的基因,那螺旋的片段开始颤抖!那是巴比伦天梯在崩塌前最后的挽歌。

林年本就已经站在了高塔的巅峰,那么他仰望着天空再往外踏出一步又如何?即使成为被太阳烧死的伊卡洛斯又如何?母亲不要他触及大海,那他就填平大海!不要亲吻烈阳,那他就熄灭烈阳!仅差一步之遥,他就踏出这践踏命运的一步!

螺旋的基因开始崩溃,他双手忽然震裂了表面的焦炭抓住了斩马刀,在那万度的白色光絮触碰到自己之前抬起了头颅,那漆黑的眼眶内居然有如血液一样的红光盛放了出来,一时间超越了‘烛龙’照在了康斯坦丁的侧脸上。

封神之路上,他纵深一跃,从那断掉的阶梯口跳向了那云雾中高矗立的大门。

他知道自己无法真正跳过那深渊的天堑,会摔得粉身碎骨,可那又如何?只要他在这一瞬间足够接近那扇大门就行了。踏出那一步,宰掉面前的龙王!保下他所在乎的一切能与一切美好挂钩的事物:阳光,新文学,脚踏车,以及沐浴着一切的那个女孩。

即使短暂得如同昙花一现,电光火石,他也真正踏入了那个领域之中。

四度暴血。

他张开嘴深呼吸,就像要将整个世界的氧气抽入肺部,千度的空气里响起了可怕的空洞呼啸,这一口气宛如往引擎中注入了滚烫的热油。无与伦比的力量从他的双臂上升起了,血雾从他身上的裂缝中喷发了出来,巨大的动力开始带动那柄斩马刀,顶住了摁住命运的手掌开始缓慢地向上移动!

“来啊!龙王...看看是你先给世界带来末日,还是我先斩断你的王座!”

清晰的、暴怒的嘶吼从修复一半的声带中共振着空气传出,如果康斯坦丁回头必然能看见那恶鬼般恐怖的脸庞,以及脸庞上那如恒星燃烧的血红黄金瞳!

康斯坦丁没有回头,因为他早已下定了决意,他要去见他的哥哥,就如同林年想要保护大地上的一切。为了这个目的,他们两个男孩都可以摧毁阻拦在面前的一切,即使是混血君王,即使是四大君主。

康斯坦丁继续咏唱言灵,像是在歌颂什么东西,又像是在庆贺自己的归来,‘烛龙’的领域继续扩张,光芒普照大地,百里之外芝加哥的灯火也被淹没了。城市里无数的人们走上街头眺望着伊利诺伊州旷野上的白昼,他们在光芒中仿佛听到了圣言,于是激动地跪倒在人潮人涌的街道上向莫须有的上帝祷告,为这神启的一幕献上自己临时的虔诚。

剧烈的钟声恰逢时机地响起,卡塞尔学院的钟楼发出了如同天鹅绝唱般的轰鸣声,在这神启般的一幕内震响了孤山上每个人的耳膜。

这是时间的竞速,‘烛龙’的咏唱,以及一瞬的四度暴血的狂热,是言灵先咏唱完毕,还是刀剑先劈开龙王的头颅?林年不知道,康斯坦丁也不知道,他们不在乎,因为在他们的眼中只有自己所为之热爱,焚烧生命里的一切!

卡塞尔学院中,尚未撤离的战斗成员们,在以恺撒为‘眼’之下站在了空地上直视太阳,即使眼酸流泪也没有挪开一秒视线。

孤山之下,每一个逃难的人都回头了看向那到达阈值的光芒,他们知道此刻就算再逃也逃不过那末日的言灵,不如停下来好好看一看,静待结局的分晓。

中央控制室内,黑发的女孩在三位教授身后双手紧握,抬头注视着屏幕上的一片炽白轻轻阖眼,她像是在祈祷,对象却不是对普照大地的神明,而是想神明身后的噬神者。

在光与钟声里,沉默了很久的金发女孩忽然轻笑了一下,她看向燃烧光芒中那个声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