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修?
谁敢直呼神皇名讳?
哪怕是剑极亲至,道圣亲临,也得尊称一声陛下。
他到底是谁?
神皇平静开口,“我和你不同,从不觉得你对人族有何亏欠,若非如此的话,我又怎么敢行此计呢?”
来者大笑,“不错,比起前两任独孤氏皇帝,你确实要更适合做皇帝。”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可是我马上就要死了,你现在收买我又有什么用呢?”
直到此时,冥皇才终于发现来者的身份,他不可置信,厉喝道:“李烨!你竟然藏身独孤皇室?不怕你的列祖列宗将你剥皮吃肉吗?”
听到李烨这个名字,大多数人都怔了一下。
陆陆续续有人想起,大唐的最后一帝,似乎便是李烨。
先是数人哗然,继而举城哗然,等到此战结束,势必会导致举国哗然。
大唐末代皇帝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一些了解内幕的人突然联想到皇室三合道的传闻,看着那个人的眼神里满是震惊,心想你竟敢如此做,难道就不怕九泉之下被太宗等帝生吞活剥?
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审视目光,李烨不在乎地笑了笑。
连亡国之君这种称号他都不在乎,何况区区自净?
他看着神皇,喝道:“来吧!”
......
......
云滇某地,一个小型村落。
数百村民面朝武阳齐齐跪地,里面姿色上乘者不少,男子也大多具备不俗的实力。
有孩童不理解,转过头问自己的母亲,“娘亲,村长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呀?”
他的母亲紧咬下唇,隐约见血。
“孩子,快跪下,咱们一起恭送先祖。”
孩童有些懵懵懂懂地跪下,看着远方如同烈阳般的金色光柱,心想世间为何会有两个神皇。
一位老者颤颤巍巍地从她身边走过,拄着拐杖,身上满是腐朽的气息。
他走到村长面前,从村长手里接过一面平平无奇的令牌,微微一震,令牌上的石垢和铁锈纷纷脱离。
场间金光大作。
老人缓缓下跪,捧着令牌高举过头顶,“昭宗皇帝在上,臣袁氏天罡,奉陛下之命守护皇家血脉,千年不敢有失,今日得见陛下,特来复命!”
声嘶力竭。
老泪纵横。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人下跪。
封山的禅宗,数个小沙弥躲在戒律堂外窃窃私语,心想须发皆白的戒律堂首座为何跪得如此诚恳,莫非是佛祖在世?
武阳外的一处小山,当朝凤阁阁老轻颂往生经,敲动木鱼的手愈来愈慢,直至完全不动。
燕北,李谨行掀起前袍,面朝武阳缓缓跪下。
紧接着,窦晓童也掀起长袍,跪在他身边。
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又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
“我一直以为,你不怎么喜欢昭宗。”
“因为我是被他流放的?”
“若不是他,你现在哪需要东躲西藏,以你的功绩来看,搞不好可以直接排进凌烟阁前三。”
“那又如何,我既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就不会担心身后洪水滔天。”
“啧啧啧......你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倒是你,为何下跪?”
“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的合道大物,又有几人没有经历过昭宗时代呢?我也曾以昭宗召见为傲啊。”
“可惜,还是亡了。”
“后悔了?”
“哪有什么后不后悔的,大唐已回天乏力,即便是我,也不行。”
“这么没自信?”
“我觉得你对独孤长思欠缺尊重。”
“我可对太祖没什么意见......只是对你颇具信心。”
李谨行嗯了一声,转过头看着窦晓童,“为何?”
窦晓童说道:“因为我对自己很自信,所以我相信你。”
李谨行嗤了一声,“白日做梦。”
窦晓童也嗤了一声,“只要能撑到独孤长思死那一天,独孤飞云几兄弟自己都能把独孤家搞死。”
李谨行沉默了很久,最后说道:“终归是没发生的事情,想那么多没意义。”
窦晓童没再说话。
如果真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你又何必想这么久呢?
你本出手便石破天惊,此番竟然参与这种争斗,将燕北几近杀绝,是否也在痛恨当年燕北护卫不利,甚至参与动乱?
真有意思。
独孤飞云,你飞升得这么早,竟没能看到这些画面。
真没意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