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皇败了。”
“燕北王死了。”
“不管李谨行对你说了什么,现在看来都不能兑现,会不会有点失落?”
“不会,因为李谨行从来没对我许下任何承诺。”
“没对你许下承诺,并不证明你别无所求。”
“我有所求,干你何事?”
“你之所求便是我之所失,怎会与我无关?”
“有理。”
这段时间发生在道渊大陆的合道之战极多。
徐海西出之战。
渤海侵北之战。
武阳御冥之战。
燕北守卫之战。
以及道渊里发生的那四个人之间的战斗。
战至此刻,早已忘了谁是谁的对手,四位神隐境的巅峰强者互相攻伐,竟全然没有敌我之分。
除我皆敌。
但武阳城和燕云城的兵锋止戈,还是对他们造成了些影响。
比如他们还能在战斗时抽空发生上述的对话。
武阳胜,则雪千丈和明法的后顾之忧便少。
同理,燕北胜,血无言和子桑不暮便没有过多的顾虑。
却也不能这般等价替换。
雪千丈看着血无言认真说道:“好歹也是你的心血,就这么毁了,当真一点也不心疼?”
血无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
雪千丈又说道:“说书人和我说了些事,包括你前不久想杀他却未杀的事。”
血无言说道:“那又如何?”
雪千丈继续说道:“当时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你有足够的把握可以杀了他,那现在我来问你,宣后已经死了这么些年,当真放不下吗?”
明法皱了皱眉,心想这个问题的水平着实不高。
子桑不暮垂下眼帘,心想要是能放下他还至于弄出这么多事,直至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血无言的眼神更冷。
龙有逆鳞,人亦然。
雪千丈的问题便是他的逆鳞,他没有回答,但却做出了回应。
天地间响起一声清脆的剑鸣。
雪千丈有些诧异,心想你竟然想和我比剑?
要说境界或者其它的话,雪千丈自认世间还有许多人比他更强,但要说起剑这个字,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出他之右?
剑阁里的师叔也不行!
雪云可是万剑之宗!
想到这里,他不再留手。
一声更为清脆的剑鸣响起。
场间隐有风起,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脸上偶有湿润,抬头尽是猩红。
雪千丈皱了皱眉。
寒息随他皱眉而起,冻住了腥风,凝住了血雨,视线里却丢失了血无言的踪影。
他不假思索举剑横斩。
于是不管是腥风血雨还是极冻寒息,都被剑气斩为虚无。
虚无中有剑刺出。
雪千丈以剑对之,很轻易便将那柄剑刺穿。剑刃难看地岔开,就像是焉了的琵琶。
他挑了挑眉。
泣血剑可是仙品飞剑,岂会如此不堪?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察觉到背后亦有一剑刺来,迅疾如风。
这也难不倒他,冷哼一声便有无尽风雪降临,将那把剑冻死在原地。
手中猛地一紧。
被刺穿的泣血剑竟重新合而为一,将他的踏雪剑死死封住。
再然后,四面八方冒出一缕又一缕的剑气。
有些意思,雪千丈默默想着。
......
......
“他们开始了,那我们也继续?”子桑不暮收回目光,向明法邀战道。
明法摇了摇头,“既然渤海已经达到了初期的战略目标,那我等还有何对战的必要?”
子桑不暮想了想,没有说话。
明法看了他两眼。
子桑不暮说道:“道圣有话要说?”
明法认真说道:“他已经死了千年有余了,你又何必执念。”
子桑不暮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还没死,便不算执念。”
明法又说道:“独孤飞云飞升之后,当年围攻魏三木的强者已尽数离开了这个世界,你又何必用这个世界来撒气呢?”
“撒气?”子桑不暮冷漠道:“我当然有气,但我并不是在撒气,我只是要讨个公道。”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向苍生讨这个公道。”
明法说道:“苍生何辜?”
子桑不暮认真道:“不尊正道,便有取死之道。”
明法又问道:“何为正道。”
子桑不暮依旧认真,“正便是正道,不正便是邪道。”
明法想了想,继续说道:“若是渤海得势,天下依然不能回归正道。”
渤海王,姓独孤。
子桑不暮说道:“我自然知道,但我不介意,只要他能恢复师父的名声尊号即可。”
明法无奈道:“你这不是耍无赖吗?”
子桑不暮说道:“若是不耍无赖,世上有谁能杀师父?”
明法叹了口气,终于不再规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