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夜色中,远处一声闷雷,片刻后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刚褪去的绵绵细雨,换成了豆大的雨点。
雨水冲刷着地上的血迹,落在众人的身上,一滴雨水落在霍慧龄手中的刀柄上,水珠顺着刀刃滚到刀尖,落到地上的时候成了鲜红色,鲜血还在顺着她的手臂滴落,女孩的脚下已经鲜红的一片了。
霍慧龄握刀的手在颤抖,她的左臂此时已经血肉模糊了。手臂外侧被撕扯走了一大块皮肉,这伤不像是刀削斧砍的伤,倒像被什么东西高速蹭掉的皮肉。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受伤,霍慧龄收起了右手的短刀更生把众合刀换到右手。
张念儿此时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发丝已经散乱,有点狼狈,但是她还是死死的站在这里唯二的道路上。
李笑笑把守着她们进到这里来的路上,她从枪里卸下了弹夹,摸了摸身上发现那已经是最后一个弹夹了。李笑笑收起手枪,把目光放在了远处的步枪上。
她们的对手此时更是伤痕累累,脸上有一条从眼角到嘴角的刀伤皮肉外翻狰狞异常,身上肉眼可见的有十来处枪伤,胸腹处和背部还有几处凹陷,这个男人现在看着异常可怖犹如地狱里来的恶鬼。
可能大家都知道一时半会很难决出生死,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一分钟。
雨水浇醒了附近的伤员,淅沥的雨声中掺杂着各种哼哼唧唧的惨呼声。鲁七这时也醒了过来,他已经冷静了下来,战友死在自己身边原本就是常态,他们这一个班的战友,原本只剩下三个了,就在刚才,在自己的面前又有一个战友死了。
回忆的画面从鲁七脑海一幕幕中划过。
十年前他们这一班的人是南部某战区的特种兵,长期活动在华夏的边界执行各种危险。在执行一次营救任务的时候中了敌方的埋伏,目标重伤,队长身死,原本他们如果选择撤退的话目标人物可能还有救,但是这群有一腔热血的血性的年轻人选择了报复,九个人屠灭了整个村子的百十来个敌军,期间他们又有两个战友牺牲。
这样的选择让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目标人物死亡,队长死后接管指挥权的副队长被送上了军事法庭,副队长被送进了军事监狱。剩下的七名队员因此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部队。
在八十年代,像他们这样有瑕疵的军人很难在社会立足,就这样他们过了两年不如意的日子,就在他们接自己副队长出狱的时候,他们遇到了走卒门的人。
加入走卒门后又有几个和他们有类似经历的同伴加入了他们。自此他们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经过两年的修炼后,他们开始了江湖生活。短暂的新奇感后,他们马上领略到了江湖的残酷,报酬虽然越来越丰厚,但是任务也越来越危险,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少,活着的几人渐渐变得麻木。一点点他们变了,变得更在乎钱,他们需要钱来照顾死去战友的家人。他们的班长鲁十一开始在江湖上寻找那些赏金更高的危险人物。鲁七和鲁九机遇巧合下加入了科学教派。
直到他们遇到了张歧路,这个少年人,有活力,有正义感,修为高深,他们看到了另一条路。
鲁七长叹一声,他比谁都希望眼前的这个怪物死,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三个女孩子的价值要远远高过这个没有感情的怪物,没必要在这里和他拼命。
鲁七大喝道“念儿小姐,你让开,几个小姐,让这人走吧。”说完话,鲁七把腰间的手枪丢给了李笑笑。
张念儿也有自己判断,这个人出手狠毒,毫无情感,悍不畏死,自己险些死在他手上,打到现在这种程度让他走,等于放虎归山,实在是有些不甘。
“念儿,慧龄让他走吧。”李笑笑说道
......
码头的大门外,封毅和炎霜把从里面翻墙出来的几个小混混压到车上。林骁和石川把守着大门。
义合帮里有骨气的帮众多数在去年的火拼中挂了,有本事的除了跟着九姐操盘生意外,其他的都被几方势力分别收编了,剩下留在这里的那都是些真正的小混混了,这些人真本事可能没有,但是鼻子肯定是非常灵的,天生就能嗅出危险的味道,他们已经察觉到了危险,陆陆续续翻墙逃走了已经有小一百人了。
龚港生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车旁来回踏着步。
“好了,港生,你别走了,看到刚才的信号没有,他们应该就快出来了。”马德才道
“马局,马哥,你没听到里面的枪声吗?”
“听到了,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再这样下去是要出大事的啊。”
“港生,我和你说,办大事的人遇事要有静气,你要懂得信任同伴。”
龚港生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马德才道“什么样的同伴?”
“港生,你认为现在发生的这些事,你一个个小小的见习督察是能参与其中的吗?别说是你了,很多事连我这个局长都没资格知道。”
龚港生听到这话有些愣,嘴张了张嘴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港生,里面的人不是治安员能对付的,你让他们进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等里面告一段落,你再带人进去收尾吧。”
“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