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苏家把门窗都关上了,肉香还是飘了出来,聂红兵站在院子里嗅啊嗅,最后确定是苏大海家的。
聂红兵贱兮兮地跑到谢瑾年面前,说道:“谢瑾年,是你老丈人家的,你有口福了。”
谢瑾年累了一天了,哪有工夫跟他扯淡,把毯子一撩,盖在了脸上。
聂红兵他娘的放臭屁,鸡吃闲食的冬天不杀,选在春天下蛋的时候杀鸡?
聂红兵又出去闻了一遍,还是苏大海家的。
聂红兵嘟嘟囔囔的,“谢瑾年,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有肉不知道吃?还是……你让人家扫地出门了?”
叶思远翻了个白眼,“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就说,关你什么事?结婚当晚就跑咱这里睡觉,什么意思还用说?”
见没有人搭话,叶思远开始信口开河,“谢瑾年,你看不上人家就别答应啊,好歹把机会让给别人。现在好了,一个如花似玉娇滴滴的美人儿,掐一把能掐出水来的大姑娘,硬是让你浪费了……
谢瑾年,苏忆安要是守空房守久了熬不住了怎么办?要是耍出来孩子,你这个冤大头是不是得认啊?”
最后还猥琐的笑了几声。
还没等聂红兵收住声音,谢瑾年一脚踢了出去,后者没有防备,噔噔噔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
“谢瑾年你个狗娘养的,做了就不怕别人说,当了x子就别立牌坊,小心我告你乱搞男女关系……”
谢瑾年的脸色很难看,这个聂红兵在没下乡之前就和他不对付,两人的父辈是一个单位的正副职。
可以这么说吧,谢瑾年的爸爸压了聂红兵的爸爸十几年,只要是升职,都是谢父先升职,然后才是聂父,聂父当了十几年的副职。
借着这场运动,聂父翻身了,带头批判谢父,而且是有理有据的。
就因为谢父说了一句:工人要把重心放到创造价值上,少牵扯政治。
于是谢父被戴上了帽子,聂父成了批判他的带头人。
谢瑾年因为父亲的原因下乡,聂父为表明立场主动送聂红兵下乡,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巧合,两个人下乡的地点居然都是一样的。
哪怕聂父对谢父,取得了压倒性胜利,但两人的矛盾直接影响到了各自的子女,这不聂红兵就处处和谢瑾年作对。
几乎是一两秒的工夫,两个人就打成一团。谢瑾年胜在灵活,聂红兵胜在有小灶,体力好,所以一时之间难分上下。
此时男宿舍里除了叶思远没有别人,姚流苏和韦乐两个女知青慌成一团,叶思远拉都拉不开,还让聂红兵咬了两口。
滚打中,聂红兵抓起一个木樽子,朝着谢瑾年就打了下去。谢瑾年用胳膊一挡,木樽子就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胳膊上,都能听见那种敲打骨头的声响。
只听见谢瑾年闷哼一声,都是肉体之身,岂会不疼?
姚流苏尖叫了一声,喊道:“聂红兵,你快放手,你要打死年哥的。”
要放到平时,谢瑾年的体力是占优的,但现在不行,连续两天的高强度劳动,已经耗费了他大半体力,再加上他还没吃晚饭……聂红兵今天又请假没有出工,可是说是以逸待劳。
所以,谢瑾年被全面碾压,被动防御还不给力。
叶思远赶紧跑出去请外援,他们再看不上苏家,苏家也是谢瑾年名义上的丈母娘家,总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苏忆安正在啃着兔子的后腿肉,油盐都到位,还净是瘦肉,又恰到火侯,一吃就停不下来。
“妈,你也吃。”苏忆安撕了一块肉,硬塞到白红梅的嘴巴里,“妈,您辛苦了。”
“又给我灌迷魂汤……”
白红梅嗔了闺女一眼,心里美滋滋的。
苏大海假装很委屈地说:“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连迷魂汤都没得灌。”
苏大海这个人,有点小自私,有点小算计,但对老婆孩子那是没得说。上辈子苏忆安和谢瑾年纠缠了数十年,都忽略了爹妈太多太多了。
这辈子,不会了。
“爹,给——”
苏忆安干脆撕了两大块,递给了苏大海。
“爹不吃,你吃。”
“爹——”
苏忆安就这么杵着不动,苏大海没办法了才张口咬住,还一个劲摇头,“唉,都浪费了,我都多大年纪了,还吃这个?”
听的苏忆安心酸,为了这么全心护着她的爹妈,她一定要让爹妈过上上一辈子没有过上的好日子。
“咚咚……”
老式的门窗隔音效果差,拍打大门的声音传过来了。
“谁啊?这个时候叫门。”
苏忆安说:“别管他,肯定是有人闻着味来的,就不开门,急死他(她)!”
白红梅戳戳她的额头,“你啊,总算不那么傻了,才看出来随我。”
苏大海接话,“明明是随我,忘了我叫苏八百了?”
苏八百,八百个心眼子,这也能炫。
“别丢人了,行吗?”
都是些小心眼,年纪一大把了,不会好赖话都分不清吧。
拍门的声音不但没有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