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嗯,大良叔昨天回去说了,妹夫没什么大碍。只要没内伤就好,外伤慢慢养。
二婶早早熬了大骨汤,包了饺子,让你们安心养伤,别惦记家里。”
苏忆安解开包袱,一泥壶大骨汤,还有一大包包子,因为包的严实,一路走来还热乎着。
苏忆安把叶思远和谢瑾年都叫醒了,趁热乎先吃饭,一会就凉了。
挂点滴消炎处理,谢瑾年的嗓子好多了,看见苏建军喊了一声“大哥。”
“嗯,你可给咱老苏家争大脸了,十二条小命呢,要不是你得全交代了,从昨天晚上就有人去二婶家送东西,让二婶全推回去了。二婶说这么大的恩情想用一点小恩小惠打发了?得让这些人记心里去。”
这比较符合白红梅的性格,看看苏小娟的妈,还不够恶心的?
谢瑾年,“都是小事……”
“命都差一点没了,白布都扯了,还是小事?”
苏忆安倒了半碗大骨汤,夹了两筷子骨头肉,这个不油腻,太油腻的东西谢瑾年还不能吃。
谢瑾年十分好脾气地说:“扯了就扯了吧,留着做鞋。”
喝了点大骨汤,谢瑾年又吃了七八个饺子,摇头不吃了。
“那你和大哥说会话,我们吃饭。”
“好。”
白红梅很细心的,给谢瑾年包的是饺子,软乎;给苏忆安他们带的是贴包,有味。
她和叶思远都喝了一点骨头汤。
吃完饭,苏建军就要回去了,天一停,倒塌的那两间教室就要清理出来,苏大有说该重新盖的重新盖,该修的重新修。
这件事都惊动公社领导了,书记亲自下来视察,督促向阳公社五十几个大队,每个大队都支援一点。
苏建军就是回去参加劳动的,清理好了之后,重新挖地基,建新教室。
苏忆安点头,“早就该这样了,算是对谢瑾年的一点补偿,以后不用在危房里讲课了。”
谢瑾年说:“只要学生们好就行,我无所谓,苏支书说了,有人去公社举报了我,我这代课老师干不长……”
叶思远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嚷嚷道:“这是谁这么不要脸啊?昨天换成谁都得吓尿了,年哥还救了人,为什么不让他当老师了?”
如今凡事看出身,谢瑾年处处受限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大哥,以后不用来送饭了,太远不方便。食堂里面条包子粥都有,味道还行也不贵。”
“大粮叔回去说了,不过没亲眼看到还是不放心,我脚程快这不就来了嘛,看到妹夫没事,二叔和二婶也就放心了。”
苏建军走后,苏忆安去开水间打了热水洗碗洗搪瓷缸,走出来的时候差点和人撞在一起。
“眼睛是干嘛用的?瞪俩大眼珠子看不见人是不?”
卧槽,到底是谁撞的谁呀?一个从开水间出来,一个从男厕所出来,两个人同向,还是苏忆安走在前面。
“追尾”,你还有理了?
“你俩大眼珠子是摆设,我这么大个人走在前面,你都看不见,还倒打一耙?”..
苏忆安回过头来,想看看这个态度嚣张的人长着三头六臂八只眼?
结果看到了谁?沈北那张讨厌的脸。
“是你?走到哪里也改不了你惹事生非。”
沈北马上换了张笑脸,“我不是不知道是你嘛,老同学,你咋来这个地方了?”
“我家有亲戚磕断了腿,我来伺候两天,你呢?”
“嗐,别提了,老谢那个不中用的玩意,想不开吃老鼠药了,这不刚送进医院。”
苏忆安不认识老谢也就罢了,顶多叹息一声,因为这样的事情不是个例。
认识老谢就不一样了,会共情。
“怎么会想不开的?他都下放三年多了,要想不开早就想不开了,是不是你对他做了很过分的事?”
沈北直呼冤枉,这次真不干他的事。
“上级派了个x兵队长,我都得听他的,老谢三天两头开批斗,每次下手可狠了……”沈北拉苏忆安到走廊的尽头,接着说道:“那玩意可狠了,老谢每次都揍的半死拉活的,还要扣在大缸里闷半个小时,要是我我也受不了。”
唉,有些人借着运动起家,已经偏离了革命本身,单纯就是一个坏,以折磨人为乐,还要标榜自己不与这些坏右分子为伍。
“贺胜利呢?他也逃不掉吧?”
“贺胜利还好,他是军人出身,有人为他出头,现在没有人敢难为他。”
“那老谢情况怎么样?”
“还在洗胃,什么结果还一定。”
手术室就在这层,苏忆安问清楚后就离开了。
七点多,护士来给谢瑾年挂上了点滴。
八点钟,医生开始查房,谢瑾年用沙哑的声音询问什么时间出院。
医生说:“你这位同志性子也太急了,昨天刚做了手术,还要观察两天,确定没有问题了才能出院回家慢慢养,不要着急嘛。”
怎么能不着急,气氛不行,环境不行,他们三个人,谁都休息不好。
苏忆安让叶思远看着吊瓶,她出去一趟。